陳著“叭叭叭”講了一堆,甚至還把一些特色美食的典故,拿出來進行科普。
比如說,蝦餃是南宋時就有的美食了,叉燒包形成于元末,蛋撻是陶陶居最先推出來的……
這些從基層爬起來或者在基層掛過職的領(lǐng)導,他們肚子里的東西太多了,哪怕在這有點尷尬的包廂,也能讓氣氛活躍起來。
沒有唱“獨角戲”能力的體制內(nèi)官員,很難在需要快速破冰的非正式場合中游刃有余。
女保鏢也看出來了,這人應該沒什么威脅,所以漸漸放松了警惕。
只有那個叫“劉雪”的中年婦女,易保玉喚她為“劉姨”,仍然不住的觀察陳著。
易保玉偶爾喝口茶,而且每道菜剛上的時候,她只是夾兩筷子便不動彈了。
聽到陳著講的內(nèi)容不符合自己心意了,易保玉也毫無顧忌的指出來:“這里叉燒包能叫美味?昨天我們在澳門永利宮品嘗的叉燒包,那里首席大師傅的手藝才是一絕,聽說光是面就要養(yǎng)七天,這里最多算是連鎖店的水平吧。”
“是是是。”
陳著絲毫不反駁,仍舊笑呵呵的說道:“我們這些普通人,哪里能隨時去澳門享用美食,白云賓館已經(jīng)是天花板了?!?
易格格斜睨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你現(xiàn)在也算不上普通人啦,有空帶你的小女朋友們到處玩玩,別整天貓在事業(yè)學業(yè)上。”
聽到“小女朋友”還帶“們”,連女保鏢的目光,都不由得在陳主任身上多停留了兩秒。
陳著絲毫不見窘迫,反而順著易保玉的話,將腰背挺直了些,語氣中摻入了幾分鄭重:“我們也只能說,比普通人稍微舒適一點吧。但是這一切,還得多虧了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前輩。”
“沒有他們的無畏付出,我們這些平民子弟,哪里能享受到這種安逸的生活呢?”
陳著這句話,半真半假。
真的地方是確實在感慨,但未必是易老爺子,而是那位千古偉人。
假的地方自然就是吹捧易保玉了,她這種時時刻刻有優(yōu)越感的天龍人,這番話算是撓到她的最癢處,比吹捧她個人還要舒服幾分。
易保玉眉梢間,有一些掩飾不住的滿意。
陳著在她胸上飛快的瞄了一眼,沒有絲毫的沾沾自喜。
連鄭衛(wèi)中那種宦海浮沉的領(lǐng)導,在自己“藝術(shù)已成”的話術(shù)面前都得甘拜下風,如今用來奉承一個棒槌,頗有“大材小用”的感覺。
但是沒辦法,現(xiàn)在還得依靠這位格格當“核動力驢”,繼續(xù)為溯回做事和遮風擋雨,所以語上總得慣著她。
陳處上一世對這些天龍人就祛魅了。
有些人起步時擁有那么好的資源和平臺,結(jié)果卻混成那個b樣,可見自身能力得有多差。
不過整個吃茶點的過程,陳著都沒有詢問“要不要來當宣講人”,如果易保玉有這個意愿,她會主動提及。
眼看快要吃完了,陳著站起來離開包間。
“陳總應該是去買單了?!?
劉姨問道:“要不要告訴他,我們都是掛賬的,不需要白跑一趟?!?
“不用。”
易保玉輕描淡寫的說道:“多少人想為我們白跑一趟都沒機會呢?!?
劉姨欲又止。
她是當年跟著去瑞典的幾個勤務兵之一,相伴這么多年,很了解這位格格秉性。
在地廣人稀資源豐富的瑞典,這種做派沒什么問題。
回到國內(nèi)這種人情世故盤根錯節(jié)的地方,小玉要是能稍斂鋒芒,學著謙虛一些,路會順遂很多。
但是人家親媽肖董都勸不了,自己一個看著她長大的老阿姨,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像舊時宮墻內(nèi)的護衛(wèi)一般,別讓她吃了暗虧。
“劉姨?!?
易保玉端起薄胎白瓷的茶盅,輕抿一口后問道:“你覺得這個陳著怎么樣?”
“我覺得……”
劉姨知道易保玉所有的計劃,包括收購回信。
原來以為陳著是個大學生,那應該很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