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色符文開始劇烈扭曲、腐爛,原本明亮的光幕迅速黯淡,變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灰敗色。
“怎么回事?陣法靈力在流失!”
“控制中樞失靈了!該死,他在干什么?”
光幕內(nèi)的內(nèi)門弟子瞬間亂作一團,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法理解的驚恐。
“破?!?
林寒輕吐一字。
他向前邁出一步,看似輕飄飄的一拳,毫無花哨地轟在了那層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光幕上。
“轟隆――?。 ?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那座守護了血煞宗數(shù)百年的護山大陣,就像一面被鐵錘砸中的鏡子,轟然炸裂!
漫天碎片如晶瑩的血雨般灑落。
狂暴的氣浪裹挾著陣法崩碎的反噬之力,狠狠撞向了那群懸停在空中的內(nèi)門弟子。
“噗!噗!噗!”
十幾名筑基修士如下餃子般從空中墜落,口噴鮮血,護體靈光瞬間破碎。
煙塵彌漫中,一道修長的身影踩著滿地晶屑,一步步走了進來。
林寒身上纖塵不染,那件由靈力凝聚的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走到那個陰柔青年面前,此時對方正捂著胸口,驚恐地在地上向后挪動。
“你……你是魔鬼……”
陰柔青年顫抖著,手中的折扇早已不知去向,那張原本保養(yǎng)得宜的臉此刻扭曲得不成樣子。
“魔鬼?”
林寒歪了歪頭,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稱呼。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青年的天靈蓋上。
觸感溫熱,脈搏有力。
這才是活著的味道。
“不,我是你們的報應?!?
林寒嘴角微揚,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也是你們的……食客?!?
“吞?!?
黑色的漩渦在掌心爆發(fā)。
“啊――?。 ?
凄厲的慘叫聲只持續(xù)了半息,便戛然而止。
陰柔青年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一身精純的筑基靈力連同生命精華,瞬間成了林寒的養(yǎng)分。
隨手扔掉這具干尸,林寒抬起頭,看向剩下那十幾名已經(jīng)嚇傻了的內(nèi)門弟子。
他的眼神平靜,卻讓所有人如墜冰窟。
“排好隊。”
林寒擦了擦手,語氣溫和得像是在招呼客人。
“一個一個來?!?
……
半刻鐘后。
牌坊下重新恢復了死寂。
地上多了十幾具干癟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漢白玉鋪就的廣場上,像是深秋枯萎的落葉。
林寒站在廣場中央,閉目調(diào)息。
體內(nèi)的靈力如同奔騰的江河,在經(jīng)脈中發(fā)出轟隆隆的雷音。
十幾名筑基初期修士的“貢獻”,讓他剛突破的境界徹底穩(wěn)固,甚至隱隱有了向中期邁進的趨勢。
這血煞宗,果然是塊寶地。
“啪、啪、啪?!?
一陣孤單而清脆的掌聲,忽然從廣場盡頭的臺階上傳來。
林寒睜開眼。
只見那條通往主峰大殿的長階盡頭,站著一個身穿紫金長袍的中年男人。
他負手而立,面容儒雅,兩鬢微霜,看起來像個飽讀詩書的教書先生。
但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卻比林寒見過的任何人都更加深不可測。
那種氣息并不狂暴,反而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但正是這種平靜,才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
血煞宗宗主,金丹初期,厲天行。
“精彩?!?
厲天行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寒,臉上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帶著一種欣賞藝術(shù)品的贊嘆。
“本座執(zhí)掌血煞宗六十年,見過的天才如過江之鯽,但像你這樣吃相難看,卻又讓人挑不出毛病的,還是第一個?!?
他緩緩走下臺階,每一步落下,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分。
那是一種名為“勢”的東西。
金丹期特有的領(lǐng)域。
“殺了吳道子,破了護山陣,又吞了我十幾個內(nèi)門精英。”
厲天行在距離林寒十丈處停下,那雙看似溫和的眼睛里,陡然閃過一絲令人心悸的血芒。
“年輕人,這頓飯,你吃得消嗎?”
林寒看著他。
體內(nèi)的魔種在這一刻瘋狂震顫,不是興奮,而是警示。
眼前這個男人,很強。
比那些筑基期的“點心”強出太多。
那顆金丹里蘊含的能量,就像是一座壓縮到了極致的火山,一旦爆發(fā),足以將現(xiàn)在的他燒成灰燼。
但林寒沒有退。
他反而向前邁了一步,那是進攻的姿態(tài)。
“吃不吃得消,那是胃的事?!?
林寒抬起手,指了指厲天行的胸口。
那里,一顆金色的光點正在有節(jié)奏地律動。
“倒是宗主這顆金丹……”
林寒舔了舔嘴唇,眼中的紅光再次亮起,帶著一股要把天都捅破的狂妄。
“看起來,似乎很下飯?!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