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消受美人恩,更何況是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圣女,以如此堅(jiān)定的姿態(tài),許下如此沉重的承諾?
葉塵只覺得喉嚨發(fā)緊,胸腔中仿佛堵了千萬語,最終卻只能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
天璣圣首深深看了云夢瑤一眼,又冷冷瞥了葉塵一下。最終,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冷哼一聲。
圣首離去,場中那壓抑的氣氛終于有所松動,但眾仙子看向葉塵的目光,卻變得復(fù)雜難明。
云夢瑤對著葉塵,微微點(diǎn)頭,留下一個(gè)平靜無波卻意味深長的眼神,隨即也轉(zhuǎn)身,如同來時(shí)一般,踏著無形的蓮臺,裊裊娜娜地消失在人群深處。
那番“化風(fēng)作蝶,永伴君身”的誓,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堵住了所有可能再起的非議。天璣眾仙子皆是默然。她們深知這位看似恬淡的四圣女,骨子里卻有著磐石般的執(zhí)拗。她既已認(rèn)定,便再無更改的可能。此刻,她們投向葉塵的目光中,唯剩一個(gè)無聲的祈愿:莫要辜負(fù)了這份沉甸甸的心意。
一場本該喜慶的賜婚,最終在女方的表白與男方模棱兩可的推拒中,草草落幕。
雙方皆需消化這滿園的血果,天璣圣首雖心中慍怒未消,卻也未再提那第二個(gè)條件,只冷冷吩咐葉塵可先返回荒村。葉塵自然求之不得,正好回去,嘗試為羽諾明開啟二次覺醒。
離去的路上,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為他送行的,正是青蓮圣女。
她獨(dú)自一人,靜立仙院出口處。一襲素雅蓮紋長裙,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曼妙身姿,亭亭玉立,裊裊娜娜。
陽光灑落,映得她冰肌玉骨,瑩然生輝,美得令人窒息,仿佛天地間的靈氣都匯聚于她一身。象牙般細(xì)膩白皙的肌膚,毫無瑕疵的完美容顏上,還帶著一抹動人的淺笑。
貝齒如玉,紅唇似火,那雙籠罩著淡淡迷霧的秋水明眸,平靜地注視著葉塵,無悲無喜,無怨無嗔。
葉塵走到她身側(cè),嗅到一股清雅如蓮的幽香,心神微漾。他側(cè)過頭,目光帶著探究,故意用略顯輕佻的語氣問道。
“云仙子,剛才你為何……答應(yīng)得如此痛快?莫非……仙子早已芳心暗許,對我傾慕已久?”
云夢瑤聞,并未動怒,只是那唇角的淺笑似乎加深了一分,令周遭的奇花異草都黯然失色。她眸光如水,聲音依舊空靈輕柔:“葉塵道友若認(rèn)為是如此,那……便當(dāng)作是如此罷?!?
這如同打太極般的回答,讓葉塵頓覺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不甘心就此分別。眼珠一轉(zhuǎn),計(jì)上心來。
“咳……其實(shí),我回荒村也并不著急。”他搓了搓手,“不知是否有幸到仙子的南苑打擾片刻?品一杯清茶,也好彼此初步了解一番?畢竟圣首大人也說了,要多些了解?!?
云夢瑤螓首微點(diǎn),動作優(yōu)雅自然,烏亮如瀑的發(fā)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映襯著勝雪的肌膚和那抹性感鮮艷的紅唇。
“葉塵道友相邀,夢瑤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隨即轉(zhuǎn)道,并肩向著南苑蓮池方向行去。
天璣仙院廣袤無垠,亭臺樓閣掩映在靈霧仙葩之間。通往南苑的路,幽深而漫長。云夢瑤步履輕盈,在前引路。葉塵落后半步,走在她身側(cè),目光故意在她身上掃視。
他歪著頭,眼神如同掃描法器,從她如墨的秀發(fā)、籠罩迷霧的眼眸、無瑕的玉容、天鵝般優(yōu)雅的秀頸,一路向下,掠過那在素雅衣裙下依舊能窺見驚心動魄弧度的胸口、盈盈不堪一握的纖細(xì)蠻腰、修長筆直的雙腿,直至那隨著蓮步款擺間劃出曲線的豐……
這目光,熾熱、直接、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近乎登徒浪子般無禮。如果換作冷霓裳,此刻怕已是殺氣加身。
然而,走在前方的云夢瑤,卻仿佛渾然未覺。
她蓮步款款,姿態(tài)依舊風(fēng)輕云淡,目不斜視,步履從容,如同行走在無人之境,又似一株生于濁世卻纖塵不染的青蓮。葉塵那足以讓任何女子面紅耳赤的灼灼目光,落在她身上,連一絲漣漪都未曾驚起。
她的恬淡靜謐,并非刻意維持的矜持,而是由內(nèi)而外的本然氣質(zhì)。那份超然物外的寧靜,仿佛能化解世間一切躁動與窺探。
她亭亭玉立的身姿在行走間搖曳生姿,每一道曲線都驚心動魄,完美得如同造物主的杰作,美得令人窒息。
所幸,這一路行來,幽徑深深,未遇到任何一位天璣門人。不知是圣地有意清場,還是機(jī)緣巧合,竟為他們營造出一方靜謐的“二人世界”。走了約莫小半個(gè)時(shí)辰,葉塵的目光也這般“洗禮”了她小半個(gè)時(shí)辰。最終,他心中不得不升起一個(gè)結(jié)論:
此女,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