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謂不敢直視,那是對尋常人而。對于在火炎城橫行無忌的金輝傭兵團來說,這層高貴冷艷的氣場,非但不能形成威懾,反而像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他們心中暴戾與褻瀆的欲望。
當所有食客都如驚弓之鳥般逃離,唯獨這主仆二人安坐如初時,金輝傭兵團六道兇狠的目光,齊刷刷地釘在了他們身上。
“喲呵!”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傭兵率先嗤笑起來,聲音充滿了戲謔和挑釁,“在這火炎城的一畝三分地上,竟然還有人敢不把咱們金爺?shù)脑挳敾厥??嘖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嫌命太長?”
另一個三角眼的傭兵,目光則像毒蛇的信子,貪婪地在白衣“公子”身上來回舔舐,淫邪的笑容爬滿了他的臉:“嘿!老大,你們瞧那小崽子,細皮嫩肉,唇紅齒白的,腰細得一把就能掐住,臉蛋比娘們還俊俏……該不會就是個女扮男裝的雛兒吧?正好,哥幾個今天酒興正濃,讓這小娘子給咱們驗明正身,助助興如何?”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污穢語毫不掩飾。
“管他公的母的!”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甕聲甕氣地接口,眼中兇光畢露,“在咱們金爺?shù)牡乇P上裝聾作啞,擺這副臭架子,那就是活膩歪了!老大,讓兄弟我去給他們松松筋骨,教教這兩個不開眼的蠢貨,在火炎城,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讓他們知道知道,這道理兩個字,到底該怎么寫!”
“啪嚓!”
金鋒霍然起身,臉上橫肉抖動,爆發(fā)出粗野狂放的大笑:“哈哈哈!都別爭了!這等絕色,還是老子親自驗貨才夠味兒!老子這就扒了這小崽子的皮,看看里面藏的到底是公是母,給兄弟們開開眼!”
笑聲未落,他已提著那柄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刀,虎虎生風地邁向角落那張桌。隔著數(shù)步距離,他眼中兇光一閃,毫無征兆地掄起巨刀,裹挾著一股腥風,狠狠劈向那張本就有些老舊的木桌!
“咔嚓――轟!”
刀鋒并未完全落下,僅僅擦著桌面邊緣,木屑紛飛,桌面一角應聲而碎,整張桌子劇烈搖晃起來。
桌上剩余的碗碟、酒壺被震得彈跳起來,又稀里嘩啦摔落一地,湯汁四濺。
金鋒龐大的身軀前傾,那張猙獰的臉幾乎要湊到白衣“公子”面前:“小美人兒,是你自己乖乖脫光了讓大爺們開開眼界,還是……讓大爺我親自動手,幫你寬衣解帶?嗯?!”
……
就在金鋒爆發(fā)淫威的同時,酒館那扇破舊的門簾被一只修長的手輕輕掀開。兩道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仿佛融入灼熱空氣的陰影。
為首的正是葉塵。
“這兩個人,就是你火急火燎把我叫來火炎城的目的?”葉塵側過頭,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看向身旁的南宮云央。
南宮云央微微點頭:“準確地說,是那位白衣小姐?!?
“白衣小姐?”葉塵眉梢微挑,再次看去,目光在那張臉上停留片刻,又掃過那被素白錦衣包裹、卻依舊難掩玲瓏起伏的身段,以及那纖細得不似男子的脖頸和手腕……他瞬間恍然。這哪里是什么公子?
那身男裝在她身上,非但不能遮掩其驚心動魄的美,反而更添了幾分神秘與禁欲感。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那眼前這位,必是九天之上最純凈的玄冰圣水所凝,冰肌玉骨,仿佛輕輕一碰,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便會沁出清冷的仙露來。
“除了這副足以禍國殃民的皮囊,我倒是沒看出她有何特別之處,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比~塵又觀察了幾息,微微搖頭。
“嘿嘿,”南宮云央低笑一聲,眼中閃爍著商人特有的精明光芒,“塵哥,論打架斗法,十個我也比不上你一個指頭。但論識人辨物、察觀色的本事,小弟我走南闖北,與三教九流打了半輩子交道,這雙眼睛可毒得很!我看人,極少走眼!這位白衣小姐,絕非池中之物,其來頭……恐怕大得嚇人!”
“女扮男裝,藏身于這鳥不拉屎的火炎城角落小酒館……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如此刻意掩飾,必有天大的隱情!”
葉塵啞然失笑:“就憑女扮男裝?在這危機四伏的天路之上,為求自保而扮作男裝的女子還少嗎?你這理由未免牽強?!?
“當然不止于此!”南宮云央正欲解釋,眼神卻陡然一厲。只見那壯漢金鋒已如蠻牛般沖到白衣女子桌前,淫詞穢語伴隨著巨刀劈桌的巨響,徹底打斷了他的話頭。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南宮云央冷冷瞥了一眼囂張跋扈的金鋒等人。
葉塵倒是嘴角微勾,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金鋒這蠢貨如此不知死活地撞上去,倒真成了現(xiàn)成的試金石?!耙埠?,就借這莽夫之手,探探這白衣小姐的深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