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落在平靜的臨江水面上,暖暖之風(fēng)吹拂少年與少女的臉龐,撐一支竹篙,扁舟在江面上輕輕搖曳,時光清淺的美好,如江風(fēng)吹岸時傳來的颯颯之聲,蒼翠之山悠遠(yuǎn),遠(yuǎn)黛白雪映美眸。
歸去故鄉(xiāng)的路,總不會那么漫長。
津渡碼頭的舊木板,偶爾被風(fēng)吹動的江水打過,臨江邊上的那一間舊屋,青藤彌漫。
扁舟靠岸,寶瓶一個人跑向那一間舊屋,朝著那些青藤拜了拜。
臨走時,摘了一朵墻角的小黃花掛在發(fā)髻上,朝顧余生和莫晚云揮動著小手。
“大荒真美啊?!?
顧余生嘴里含著一根狗尾巴草。
目光所及都是美景。
可在這歲月碧波的臨江之畔,他卻意外的思念故鄉(xiāng)。
青萍。
那里有他的家。
身旁的姑娘,就像是他尋過萬水千山找到的瑰寶,要用心守護一生的。
對莫姑娘而。
顧余生在哪,哪就是她的家。
金色的余暉灑落在她臉上,她輕輕拂動秀發(fā),低聲道:“再過幾天,就可以到西州邊境了,最多半個月,就能到仙葫州?!?
“是啊?!?
顧余生挽住莫晚云的手,在夕陽的余暉中往故鄉(xiāng)走。
當(dāng)臨江在莫晚云的腰間化作彩帶的時候,顧余生在空中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向那一座秘境消失在浩瀚煙波的深處,不留下一點點痕跡,不由地感慨道:“世界之奇,真是匪夷所思?!?
莫晚云在一旁點頭,她的美眸不離顧余生的臉龐稍瞬,只是在斜陽落下之時,忍不住回頭看向大荒深處,眉心處有一縷沉思未曾消散。
提著竹籃走出清源洞天的紅緹小心翼翼的把一碗米粥送到莫晚云的面前,她也同樣以兩手托腮,怔然的看著大荒深處。..
清源山,未必是她的故鄉(xiāng)。
可卻是狐族的故鄉(xiāng)。
但是,這一路向人間,與狐族的羈絆如一條絲線,拉到極致后,就會悄然崩斷,從此無法再惦記分毫。
比起莫晚云在歷經(jīng)很多事后學(xué)會泰然,紅緹的掌心中捏著一塊玉闋,玉闋中曾經(jīng)一起生活的狐族伙伴,他們生命的氣息如無法掌控的浮萍,被風(fēng)輕輕一吹,就消散在天地之間,誰也不曾記得。
紅緹悄然落淚。
她不知道狐族發(fā)生了什么事。
但是她知道,狐族隕落了很多人。
也許很多年后再見面,已然物是人非了。
紅緹偷啜之事,又怎會瞞得過顧余生的神識,夜宿天妖城外的雪山時,顧余生走到正對著一塊雪碑刻字的莫晚云身邊,默默站了良久,莫晚云沒祈禱完,他也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