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

莫晚云沒有追問顧余生為何會知曉，她對顧余生的話，一直深信不疑。

顧余生此番話倒也確實是真，自從入秘境之后，他隱約間就能感應(yīng)到清涼觀的存在，而非是那一口井，雖然不知道為何有如此玄之又玄的感覺，但顧余生將其歸為當(dāng)初在清涼觀內(nèi)遇見了一些機緣，冥冥之中有所感應(yīng)。

半個時辰后。

顧余生和莫晚云已進(jìn)入菩提樹主桿覆蓋的范圍，菩提樹的主要枝干如山岳利峰般粗壯，一束束延伸蔓延，雖然無樹葉，卻依舊遮蔽了大片天空，大片大片的樹影能夠遮擋烈日，讓周圍的溫度不那么高。

顧余生和莫晚云時不時抬頭凝望菩提樹的壯偉，心中一片震撼。

實在難以想象，這般存活萬年以上的圣樹，為何會干枯，而大地的黃沙，顯然是后來侵蝕大地被狂風(fēng)帶到這里來的。

看著眼前的菩提圣樹，顧余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任天地間萬事萬物多變多存，依舊敵不過歲月黃沙。

天地?zé)o亙古之物，更無萬古長青之人。

忽然間，顧余生心中生出幾分復(fù)雜思緒。

他自踏入修行，只是為了替父親洗刷冤屈，然而當(dāng)一步步走過來，登上青萍山后，仿佛心中郁結(jié)的事已然成為過往，曾經(jīng)以為存在的萬重山已然邁過去，可面對蒼樹矗立天地，悠悠廣闊無聲，卻好似有無聲的凝語在如泣如訴。

長生！

于萬古蒼樹之下，顧余生的心中冒出這兩個字。

側(cè)看身側(cè)摯愛之人。

莫晚云也剛好側(cè)目看來，并幽幽道：“余生，你說人若此樹，歷經(jīng)時間長河，靜靜看滄海桑田，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并一點點的老去，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顧余生心中一熱，挽住莫晚云的手，說道：“這個好辦，以后我們也種一棵樹，建一間茅屋，坐看牽?？椗搀w驗一下長生的滋味。”

“嗯?！?

莫晚云點點頭，她偷看一眼顧余生，心中泛起些許哀思，她有一半狐族血脈，得白帝傳承而得妖圣之位，壽元悠長，少說也有近萬年，而人族修行者，縱然有十境修為，也不過是千年歲月，終有身死道消的時候。

雖有來生，那將是何等的凄苦。

想到這，莫晚云不免悲從中來。

這時，顧余生停下腳步，感慨道：“晚云，這一路我聽稚童誦讀圣人之書，更有高僧詠唱往度經(jīng)文，忽有高山如長生在前方，攀越無盡時，世人傳誦的長生之道，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真的？好啊?！蹦碓妻D(zhuǎn)悲為喜，又似想到什么，忽然羞赧臉頰，把頭低了下去，“你說咱們要在人間過一生的?！?

“我當(dāng)然沒忘，對了，晚云，我來大荒時在蘆城遇見孫婆婆了，她老人家對我說，等我?guī)慊厝ィ吞嫖覀冎鞒只槎Y，我答應(yīng)了孫婆婆，等回去，我們找九師兄卜個吉利的日子，把婚禮辦得熱熱鬧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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