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是一種喧囂。
站在墻頭上的少年,此刻是蘆城萬千子民眼中的那一道光。
并非是因?yàn)樗驹诟咛帯?
而是需要有人站出來的時候,他站了出來。
修行者。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
而能夠以劍破黑暗,以光灑照世間的人,才是凡人心中修行者本來的樣子。
凡人不屑于仰望天空。
是因?yàn)檠逅僚叭碎g的同時,修行者也學(xué)會了騎在他們頭上。
當(dāng)上古兇蟲無情的收割著蘆城的子民時。
弱小的凡人內(nèi)心深處,都藏著一道偉岸的身姿,那是他們心中的英雄。
二十年前。
曾有人有幸見到過這樣的一個人,可如今,他們已經(jīng)老了。
二十年后。
那墻上白衣仗劍的少年,如同一種永不磨滅的精神,如一把藏鞘之劍。
正義如期而至。
忽然間。
奔走的凡人們喜極而泣。
寂靜的蘆城,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顧白!”
“顧白!”
“顧白!”
當(dāng)風(fēng)吹來這一道聲音傳至顧余生耳朵的的時候,他不由地抬起眼眸,眼淚奪眶而出。
十八歲的年紀(jì)。
眼淚比血還要珍貴。
“顧余生。”
“他是顧余生!”
已經(jīng)變得明慧嫻淑的莫晚云忽然張開雙臂,霓裳飄帶,她移步踏蓮,追風(fēng)趕月,將輕微顫抖的聲音傳向四面八方。
此時的她。
不是圣院后山的十四先生。
她拋棄了世俗的禮教。
回歸本心。
如同當(dāng)年那個小丫頭,在青萍山桃花林間沾衣shi發(fā)般奔跑。
此刻。
莫晚云比誰都明白顧余生的心。
她也好想跑過去站在顧余生身邊。
但是。
莫晚云希望這一刻的榮耀,是屬于顧余生。
昨天是段歷史,明天是個謎團(tuán),而今天是天賜的禮物!
這蘆城的歡呼。
是上天賜予顧余生最好的禮物。
她希望顧余生能夠享受這一刻。
永遠(yuǎn)的銘記這一刻。
這世上的紛紛擾擾。
如同一座座山。
如果山不走來。
那就向山走去。
鬧巷里。
有人背著另外一個人在歡呼。
那是同樣為顧余生感到高興的莫憑欄,他竟然騎爬在瞿梁紅的身上,高高的揚(yáng)起瞿梁紅的馬尾辮。
瞿梁紅竟然也不反抗。
任由莫憑欄占盡便宜。
穿著一身儒衫的蘇守拙緊捏著手心的墨扇。
他的面色很白,因?yàn)閯倓?,他試圖想要為顧余生出一些力,可那雷瀑區(qū)域中心,他根本無法抵達(dá)。
雖然徒勞。
可蘇守拙心里也著實(shí)高興。
他想飲一杯這世上最烈的酒!
“十五先生?!?
身著鎧甲的韓文,眼眶紅潤,他看顧余生的目光,有敬佩,更多的,是悵然,是失落,他自詡以一己之力,能掌控蘆城,可沒想到,今日之事,卻將顧余生置于險境。
兵修?
滿腹文章,雄才大略,以眾生為棋?
狗屁都不是!
“韓兄,這一盤棋,還沒有結(jié)束?!?
蘇守拙開口對韓文說道。
韓文的身體陡然一震,猛然間醒悟過來。
現(xiàn)在的蘆城。
有人歡呼。
就有人在暗恨,嫉妒。
韓文的目光落在三大圣地修行者的臉上,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所謂的圣地榮耀,圣院身份,其實(shí)是一種枷鎖,自身實(shí)力不足,其實(shí)只是一種負(fù)累。
而對于內(nèi)心險惡之人來說,這樣的身份背景,反而成為一種虛偽,庇護(hù)牌!
韓文認(rèn)清了這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