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被那鐵牛的氣息震驚之際,天空中忽然有一虬髯大漢凌空而來,蠻橫的氣息從身上散發(fā)出來,以一根長棍轟然砸向河上的韋康,一棍將韋康掃進河水,他肆意狂笑道:
“哈哈哈,夫子乘騎的黃牛棄肉身而脫苦海,橫行天下,堪比半圣,你們玄龍王朝想要擁有本體真身,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唰。
那虬髯大漢以棍立于花河中心,腳踏在長棍上方,數(shù)拳轟出,金色的拳影呼嘯奔騰,頃刻間將三百正在用力的銀甲士打得暴吐鮮血,恐怖的拳風(fēng)余威未減,竟然直接將前方的樓閣之頂直接轟成虛無。
嗡!
佛門至剛至陽的氣息自虬髯大漢身上散發(fā)出來,他以拳化掌,掌心中有一道佛門謁符涌現(xiàn),竟直接將韋康祭出的黃金玄甲士的意志改變,為他所有。
“起!”
虬髯大漢一聲暴喝。
河中那一尊鐵牛,迅速攀升,下方的河水逆浪數(shù)丈,水勢滔滔。
在一片慘叫聲中。
顧余生以指為劍,劈開呼嘯而來的拳風(fēng),他的長袍飄蕩,獵獵作響,雖然能立于原地,卻依舊被這恐怖的拳風(fēng)刮得面目生疼。
他神識一掃,發(fā)現(xiàn)虬髯大漢露出赤臂,渾身肌肉和骨骼,都呈現(xiàn)赤金之色,肉身之強悍,血流如滔滔河流。
七境修士!
顧余生面色凝重。
他已經(jīng)見過很多金丹境的修士,包括四劍門的門主,唐陌等人在內(nèi),他們皆以劍,或是刀為修行之道,以靈氣御器,肉身并不算太強,至少無法和妖族修士相比,他們這些人在煅骨境,也最多將全身骨骼鍛煉至二品銀骨。
現(xiàn)在。
顧余生見到了金骨。
以肉身至七境的修士!
對方雖然面相粗獷,十分蠻橫狂野。
可出手竟是佛門霸道的拳法,掌法和棍法。
強大的體魄帶來的壓迫感。
讓顧余生血液沸騰之際,又如一陣冷風(fēng)吹面,陡然清醒,金丹境的修士,死在他手上的不在少數(shù),在他的潛意識里,自然而然的形成能堪比或是力戰(zhàn)金丹境的想法。
可眼前的金丹境修士一出現(xiàn),就直接碾壓另外同境的金丹修士,而那玄龍王朝的玄官,自身氣息也十分強大,絕非泛泛之輩。
這是顧余生出青萍州以來。
感受到金丹境修士的恐怖。
自己與金丹境真正的差距。
強中自有強中手。
山外還有山。
顧余生不由地想到,當初青云門大比之時,七秀坊的金丹云裳,同樣能夠一招秒殺金丹境的妖族修士,差距之大,其實一直都在。
只是自己一直忽略了這一點。
“原來我在走這一條道的路上,在超過一些人后,不知不覺間開始有些得意,自滿了嗎?”
顧余生深吸一口氣,暗自慶幸及時醒悟,才沒有盲目自大。
同時,他又有些自責(zé),他一路背著半座圣院之書,千本萬本,里面自省謙遜之何其多。
吾日三省吾身。
他雖閱,雖讀,雖記。
卻沒有做到知行合一。
前路漫漫。
修行時艱。
顧余生暗自捏起拳頭,目光變得清澈,明淡。
他不再浮躁于去爭奪那一頭鐵牛。
而是借機觀他人之長,以醒自身。
轟隆隆。
河中鐵牛在浪潮中越來越高,黃蒙蒙的蒼古氣息彌漫,修行低微的人,即便隔著極遠的距離,也被這一股氣息逼迫倒退,站立不穩(wěn)。
而那虬髯大漢,則是巋然不動,屹立與那長棍上方!
顧余生不由地再次驚嘆。
那黃牛本體,拋開它自身形成的大道之重不談,便是本身重量,不亞于十樓之沉!
三百銀甲大力士以鐵鏈無法撼動,他竟以自身的力量與那黃金玄甲士,硬生生的將鐵牛從河中撈起。
而同樣為七境的韋康,被此人一棍掃落進河面后,鮮血狂吐,靈光暗淡。
好霸道的體修。
好純粹的力量!
顧余生目光落在那虬髯大漢身上,毫無疑問,對方是在煅骨境的時候,鍛煉出一品金骨,對方以自身體魄之強,擁有如此恐怖的戰(zhàn)力,顧余生自省,當初在煅骨境,身至玉骨,反而沒有挖掘自身的潛力。
等于白白浪費根基!
顧余生心道:“我原以為一路行千山萬水,踏破鞋底,無比艱辛,便以為沒有懈怠修行,然而,自滿自足之感,已讓我修行之路在悄然間落后于人!”
“今日,此人為我上了一課!”
顧余生已打定主意,無論前路多難,也要更加努力!
花河水上。
韋康以手拭血,面色慘白,他好歹也曾入過圣院,雖然是外山弟子,卻也實力非凡,竟然被打得如此狼狽。
“閣下是誰?”
“哦?還能開口說話?”
虬髯大漢一手握玄鐵,雙目一凝,另外一只手再次捏拳,對著下方的韋康狠狠的砸下去。
拳大如斗。
有虎嘯之音。
嘭。
一聲巨響。
韋康再次被一拳擊中正面,他雖然施展保命神通抵擋,卻依舊被這一拳沿著河面擊飛數(shù)十丈,他腳下的狂浪,激蕩百丈之高,蔚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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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韋康一口鮮血吐出,官袍鼓脹,背后有一道道罡氣溢出,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他的骨骼也碎裂數(shù)十處。
緊接著,身體陡然傳來坍塌之聲。
金丹碎裂,就連眉心處的未形成完整的文膽,也出現(xiàn)數(shù)道裂痕。
那文膽稍微堅持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維持住,化作無數(shù)圣人文字消散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