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秋夜更深了,客廳里卻燈火通明。
在李向南緊緊握住簡驚蟄的手兩分二十秒,說出讓她放寬心的話之后,才適時的松開了力道,輕輕將其手放在了沙發(fā)上。
手指尖分離的瞬間,那溫?zé)岬挠|感似乎還殘留著。
簡驚蟄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把自己那雙手背到了身后,緊緊的攥住,仿佛這樣就能把自己那顆快要跳出胸腔的心,給按?。?
她扭開臉不敢再看他,朝茶幾上明明還冒著熱氣的茶勾了勾嘴角道:“茶涼了……你快,快加點熱水吧……我們計劃的細節(jié)還沒說呢,快……繼續(xù)說正事!”
簡驚蟄試圖端起外交官的架子,但她泛紅的耳尖和已經(jīng)紊亂的呼吸,卻將此刻心中的波瀾暴露無遺。
李向南微微一笑,心中實際上松了口氣,點頭道:“好,我續(xù)個茶!”
等他再回來,臉上已經(jīng)收斂了笑容,鎮(zhèn)定自若的就著那張簡潔的茶幾,刻意與她隔開一張桌子,討論起這次給孫啟盛下套的細節(jié)。
李向南曉得,但凡自己再跟對方在這樣私密的環(huán)境里發(fā)生任何肢體接觸,那今晚,他絕對是走不了了。
在他的刻意引導(dǎo)之下,簡驚蟄也終于恢復(fù)了原本的氣色,只會偶爾因為自己指點圖紙時帶去的氣息而微微分神。
深夜十點,突突突的摩托聲才離開外交部的家屬院。
啪嗒。
當(dāng)那扇家門把李向南的氣息徹底隔絕在門外之后,簡驚蟄靠著大門,緩緩滑了下來。
她雙手貼住自己的面頰,感覺到整張臉蛋已經(jīng)燙成了鐵板,想起那個男人握住自己的手,放在腰間的指尖,搭在肩頭的掌,眼里瞬間又水霧彌漫開來,竟而又噗嗤一笑,羞的把整張臉埋進了手掌,抵在膝蓋上搖的花枝亂顫。
“簡驚蟄,你今晚這是怎么了?。 ?
家屬院外,摩托聲在拐角停了下來,李向南把車支架掃開停好車,從兜里摸出煙點上,抽了一口,長長的松了口氣,扭頭看向簡家的方向,抬手放在心口,感受了一下心跳。
隨即,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簡參贊,有點意思!”
……
而此刻,啟盛藥業(yè)的辦公樓里,辦公室仍舊亮著燈。
孫啟盛面前的煙灰缸已經(jīng)插滿了煙頭,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煙草味。
他正坐在桌前,反復(fù)看著筆記本上收到的幾條線索。
生物學(xué)家,新型催化酶,外交郵件,涉外賓館,江家在東海的分部來了支援,王蒙飯局上透露的信息……
這些信息混雜在一起,像是精心打磨的鉤子,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
“李向南啊李向南,”孫啟盛掐滅手里的煙,嘴角勾起冷峻的弧度,“你倒也是個人才,釣魚是吧?不錯你做的倒也漂亮,連我差點都騙了,無懈可擊?。 ?
他在醫(yī)藥行業(yè)摸爬滾打十來年,年紀(jì)輕輕就嶄露頭角,靠的不光是狠辣,還有狐貍一般的多疑和謹(jǐn)慎。
要說前幾天忽然從王蒙口中得知新型催化酶時還有些震驚,可這幾天接連從各個渠道收到李向南的各種動作,那就有些意外的感覺了!
孫啟盛多疑到,既懷疑李向南的新型催化酶是陷阱,又懷疑自己的判斷出現(xiàn)了失誤會勿失良機。
如果真讓李向南拿到了國外的新型催化酶,那對他前期的努力,絕對是巨大的打擊。
如果這催化酶真的幫助李向南的制藥廠完成了血清的重構(gòu),那這一切付出就將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