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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地牢里,莊寒雁被鐵鏈吊在刑架上。
閆大人拿著烙鐵逼近:“三小姐,招了吧!免得皮肉受苦?!?
“大人想要什么供詞?”莊寒雁抬頭,血水順著下巴滴落,“說我弒親?還是說我是海盜的首領?”
閆大人手一抖,烙鐵差點脫手。
追殺楊憑失敗的柴靖擔心莊寒雁的安全,特意來傅云夕府邸打探,殊不知傅云夕早已在此等候。
“我想你一定是清楚莊寒雁儋州養(yǎng)父母的事情。”
“傅云夕,你他媽的就是一個神經(jīng)??!為什么千千萬針對一個活下來的女孩?難道就因為莊寒雁柔弱可欺嗎?”
“哼!如果要是沒有內(nèi)應,我不信海盜可以輕松上岸。”
“沿海那么多地方,遭遇海盜侵襲的不只有儋州,為什么沒有見你這個大理寺少卿如此拼命?”
“不一樣!只有儋州是被屠城了?!?
“傅云夕,那我就提醒你一句,不作死就不會死?!?
“今晚莊寒雁將會要承受十二道刑罰?!?
“什么?”
“大理寺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更多的人還是想要盡快結(jié)案?!?
“傅云夕,我愿意偽裝成兇手身份認罪救出莊寒雁,但是請你不要將此事告知莊寒雁?!?
“為什么?”
“很簡單!因為我不想她傷心?!?
“……”
……
心中有了決斷的柴靖再次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雨水像銀針般刺入海面,柴靖在漆黑的海水中沉浮。
耳邊仍回蕩著那夜的慘叫,火光沖天中,養(yǎng)育她十五年的海盜船正在沉沒。
她麻木地劃著水,右肩的箭傷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
“死了也好……”她想著,任由又一個浪頭將自己吞沒。
當手指觸到粗糙的砂石時,柴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到了陰曹地府。
直到一只冰涼的手貼上她的額頭。
“還活著?”
柴靖猛地睜眼,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
月光下,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正俯身看她。
“別……碰我……”柴靖本能地摸向腰間,卻發(fā)現(xiàn)匕首早已遺失。
少女卻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我叫莊寒雁。別人都叫我赤腳鬼?!?
柴靖這才注意到,少女赤足上布滿新舊傷痕,右腳心赫然是一枚赤紅胎記。
她突然想起海盜們常說的海上傳說,遇見赤腳鬼的人,活不過三更。
“要殺就殺?!辈窬搁]上眼睛。
冰涼的金屬突然貼上手腕。
她悚然一驚,發(fā)現(xiàn)莊寒雁正在解她的鞋帶。
“借一只鞋?!鄙倥f著,已經(jīng)利落地脫下柴靖左腳的靴子套在自己腳上,又把另一只扔回她懷里,“扯平了。”
柴靖愣神間,莊寒雁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礁石深處。
海風送來她最后一句話:“潮水要漲了,不想死就跟上?!?
劇痛讓柴靖再次昏過去前,她看見那個自稱“赤腳鬼”的少女,正用撿來的破瓦罐接雨水。
當柴靖再次醒來時,唇邊正抵著個粗糙的陶碗。
甘甜的清水流入喉嚨,她貪婪地吞咽著,這才發(fā)現(xiàn)莊寒雁把自己的水囊都清空了。
“為什么……救我?”柴靖聲音嘶啞。
“你鞋不錯。比光腳走山路強。”
柴靖這才看清周圍環(huán)境,這是個潮濕的山洞,洞口用荊棘草草遮擋。
月光透過縫隙,在莊寒雁鎖骨處的淤青上投下蛛網(wǎng)般的陰影。
“我叫柴靖?!彼蝗徽f,“沒有父母,沒有家。”
莊寒雁抬起頭,月光在她眼中流轉(zhuǎn):“我也沒有?!?
柴靖注意到角落里半塊發(fā)霉的餅,突然明白了什么。
晨光熹微時,柴靖被o@聲驚醒。
莊寒雁正將最后一點干糧分成兩半,見她醒來,隨手拋過一份。
“吃完各走各的?!鄙倥Z氣輕松,眼睛卻盯著柴靖腰間的匕首。
柴靖沒說話,只是將屬于自己的那半塊餅又掰開,大的那份推回去。
兩人沉默地吃著,洞外傳來海鷗的鳴叫。
柴靖望著眼前的莊寒雁突然鬼使神差的說道道:“跟我走吧!我知道有條漁船?!?
“我要回莊家!回那個把我扔出來的地方?!?
“你瘋了?他們想讓你死!”
“所以才要回去??纯词钦l這么怕一個赤腳鬼。”
爭執(zhí)持續(xù)到日落。
最終柴靖敗下陣來。
“等我辦完事?!鼻f寒雁在她耳邊說,“我們一起去看海。”
“好!一為定?!?
……
大理寺的地牢里,柴靖被鐵鏈吊在半空。
“說!儋州的命案是不是莊寒雁指使你干的?”閆大人扯著她的頭發(fā)怒吼。
柴靖透過血霧看向墻上的刑具,突然笑了。
她想起那個海邊的清晨,莊寒雁把最后一口水喂進她嘴里的樣子。
“大人,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哼!找死?!?
就在此時,一伙黑衣人突然手持古怪的物件,然后對著大理寺地牢的方向沖來。
“來人止步!這里是大理寺?!?
“砰砰砰……”
回答大理寺衙役的卻是沉悶的神秘聲音,就好像是過年的時候燃放的爆竹。
正在地牢審訊柴靖的閆大人等人也是聽到了動靜,就在他們想要出來查看情況的時候,地牢外面早就已經(jīng)是尸山血海。
閆大人色厲內(nèi)荏的看向眼前的黑衣人質(zhì)問,“你們干什么?可知道劫獄是大罪?”
“這位大人,聽說你們大理寺正在尋找我們?”
“你……你們就是在儋州屠城的海盜?”
“答對!但是沒有獎勵?!?
“……”
“砰”的一聲槍響,閆大人的腦袋就是變成了爛西瓜。
此時正等待著刑罰的柴靖同樣是傻眼了,“姜……姜似?”
“是我!跟我們走吧!你得救了?!泵擅婧谝氯藚s是直接解開了柴靖身上的鐵鏈。
“你主人到底是誰?”得救的柴靖卻是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然而姜似卻是似笑非笑的看向眼前的柴靖,“想知道?”
“嗯?!?
“那就和我們一起做主人的奴隸?!?
“這……”
“柴靖,做主人的奴隸可是很快樂的,絕對能讓你有不一樣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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