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何天一還沒說話,何母先尖叫起來,“你不是說,你高二的時(shí)候能考六百分嗎?高三難了才考五百多,那也能上個一本啊。你怎么才考三百多?”
“三百多,能考上大學(xué)嗎?”
“你一天天在學(xué)校里干什么?”
“我跟你爸勒緊褲腰帶,供你吃供你喝。我還沒去打工,專門到這里租房子陪你讀書。你就用這個成績回報(bào)我?”
“你知不知道你爸一個人在外面打工掙錢有多辛苦?”
“你對得起我們嗎?我們都是為了你啊……”
何母一連串的話說出來,舒姣和賀芳甚至沒有插嘴的機(jī)會。
但她倆都皺了皺眉,顯然對何母突然的爆發(fā)略有微詞。
甚至就連一旁的孫清夢,看何天一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同情。
反觀何天一。
他臉也不紅了,低著頭保持沉默,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麻木姿態(tài)。
“好了!”
舒姣沉聲道:“家長你冷靜一點(diǎn),現(xiàn)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shí)候。”
“我還沒說你們老師呢?”
何母根本無法冷靜,“你們老師怎么教的?他現(xiàn)在成績這么差,都是被你們這些老師耽擱了!我兒子初中的時(shí)候成績就很好,老師都說他肯定能考上大學(xué)!”
“在你們學(xué)校讀三年,讀著讀著,怎么才考三百分了?”
“肯定是你們老師沒照顧好他!”
她跟孩子他爸,就盼著孩子出息,盼著何天一考上大學(xué)光宗耀祖。
她年年對外都說孩子成績好,一定能考上好大學(xué)。
結(jié)果呢?
臨近高考,給她整這一出?
要是最后何天一沒考上,她的臉往哪兒擱?
“說夠了嗎?”
舒姣輕撩眼皮,聲音微冷,“學(xué)校不是你撒潑的地方,現(xiàn)在安靜,閉嘴,可以嗎?”
看似詢問的語氣,眼眸卻透著森冷寒光。
幾乎是瞬間,何母便覺得一盆涼水從頭頂潑到身上,冷得她發(fā)熱發(fā)昏的大腦一下子理智起來。
她有些害怕。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害怕?
但直覺讓她閉上了嘴。
“成績作假這件事,是你的家事。現(xiàn)在要說的,是你在我們班鬧事的問題。”
舒姣慢悠悠道:“何天一,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不許有任何遺漏?!?
辦公室里安靜半晌。
何天一咽了咽嗓子,抬起頭看了眼舒姣,又看了眼滿臉失望的賀芳,輕聲說道:“昨天,我媽翻出了我寫給孫清夢的情書?!?
“我上次在樓梯遇到孫清夢,她借給我一把傘。我覺得她好看,我喜歡她,所以跟她表白了,但是她拒絕了我,我們后來就沒有再碰到過?!?
“昨天我媽問,我就說了?!?
“我也沒想到她今天會找到學(xué)校來?!?
舒姣微微頷首,看向?qū)O清夢,“你想要什么賠償?”
“嗯……”
孫清夢有些遲疑,“我這是無妄之災(zāi),他倆都要給我道歉,而且學(xué)校要給何天一處分,還要賠我錢?!?
何天一攤上這樣的父母,確實(shí)可憐。
但她不可憐嗎?
她什么也沒做,就被罵狐媚子,造謠,還被打了兩下,雖然沒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她本不該受這一難的??!
所以!
一定要有懲罰,她才能甘心。
“合理訴求?!?
舒姣點(diǎn)頭,“賀老師,你覺得呢?”
賀芳:……
她無力苦笑,“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