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城中還有糜威所部的南軍掣肘,他們皆是偽帝死忠,只怕不會輕易就范,屆時恐生內(nèi)亂!”
“放屁!”一旁的糜威聽得火冒三丈,也顧不得尊卑了,梗著脖子喊道,“陛下!陛下明鑒!”
“休要聽他胡亂語,我南軍將士背井離鄉(xiāng)來此,與彭城非親非故,何苦為了那偽帝冒死守城?”
“將士們早就人心思歸,不愿白白送死,罪將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南軍上下皆心系陛下天威,愿獻城投降!”
這兩人爭先恐后地表忠心,互相拆臺,又把對方打成頑固派。
李徹忍不住啞然失笑。
他算是明白了,合著彭城兩位守將,根本不是誰忠誰奸的問題,而是雙方都怕對方不同意投降,會成為自己投降的阻礙。
于是不約而同地選擇瞞著對方,偷偷跑來向自己獻城投降。
想通了此節(jié),李徹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偽帝朝廷用人不明,軍心渙散至此,豈能不敗?
他也懶得再聽這兩人爭吵,揮了揮手,對馬忠吩咐道:“把這二位‘忠臣’都帶下去,好生看管,別讓他們再打起來?!?
“等天亮了,朕自有計較?!?
“是,陛下?!?
李徹又看向一旁的段蕤,問道:“聽聞今夜又是你的功勞?”
段蕤嘿嘿一笑,連連稽首。
李徹咧了咧嘴:“不錯,朕看你耳聰目明,便封你為耳目校尉,繼續(xù)保持。”
段蕤狂喜,立刻單膝跪地表忠心:“謝陛下隆恩,末將必忠心以報!”
李徹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了個哈欠,轉(zhuǎn)身便回大帳補覺去了。
。。。。。。
翌日,天光放亮。
彭城守軍提心吊膽地熬過了一夜,正準備迎接奉軍接下來的猛烈攻勢。
隨后便看到遠處奉軍大營洞開,一隊騎兵押著兩個被捆縛之人來到了城下弓箭射程之外。
待城頭守軍看清那兩人的面容時,頓時一片嘩然:
“那是......是劉將軍?!”
“還有糜將軍!”
“他們怎么被奉軍抓住了?!”
“昨夜不是還好好的在城里嗎?”
軍心瞬間大亂,主將莫名其妙就成了敵人的階下囚,這仗還怎么打?
這時,奉軍陣中馬忠拍馬上前,按照李徹的吩咐,對著城頭喊話:“城上的人聽著!”
“爾等主將劉烴、糜威已幡然醒悟,歸順我家陛下!”
“爾等皆為大慶子民,又何苦為偽帝賣命,徒增傷亡?”
“陛下有令,即刻開城投降,既往不咎!”
“若再冥頑不靈,待我大軍破城,轅門外那十七顆頭顱,便是爾等下場!”
喊話聲回蕩,傳入每一個守軍耳中。
看著城下兩位自家主將,守軍最后一點抵抗意志也崩潰了。
沒了主將坐鎮(zhèn)指揮,誰還愿意在這必死之局里頑抗?
更何況,連主將自己都投降了!
短暫的騷動過后,彭城城門被緩緩?fù)崎_。
奉軍兵不血刃,拿下了徐州最后一座重鎮(zhèn)——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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