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fā)行紙鈔之前,朝廷會儲備巨量金銀,票號則根據(jù)金銀儲備發(fā)行紙鈔,以此確保幣值。”
“工部也會想辦法,將紙幣做得不可偽造,且能防水、防腐。-->>”
“屆時,我大慶之經(jīng)濟(jì)血脈將徹底暢通,商業(yè)繁榮必將遠(yuǎn)超歷代!而爾等票號,便是執(zhí)行此國策之最重要一環(huán)?!?
李徹目光灼灼地看過去,一眾晉商幾乎被這從天而降的巨大餡餅砸暈了過去。
這才是晉商的真正用處,推行銀行制度。
說起來,這紙幣和銀行李徹早就準(zhǔn)備實行了。
奈何還是擔(dān)心其中之風(fēng)險,加上大慶尚未一統(tǒng),統(tǒng)一貨幣為時尚早。
如今拉上這些財大氣粗的晉商,便可分擔(dān)風(fēng)險,從晉地開始徐徐圖之。
“如何?諸位可愿與朕,共襄此盛舉?”
晉商們此刻早已熱血沸騰,哪里還有半分先前的猶豫。
武洋率先拜倒在地,聲音激動道:
“陛下天縱奇才,思人所未思,能人所不能!草民愚鈍,竟險些誤解圣意!”
“此乃利國利民、惠及萬代之宏圖偉業(yè),陛下信重,我等必竭盡所能,傾盡家財,亦要將這‘票號’辦成!”
其他晉商只怪自己嘴笨,只得接上一句:“我等愿為陛下效力?!?
李徹含笑讓他們起身。
他知道,將這些精于算計的晉商綁上戰(zhàn)車的最好方式,就是給他們一個無法拒絕的利益前景。
有了他們的財力、人脈和商業(yè)智慧,再加上國家權(quán)力的背書,金融改革的巨輪便能緩緩起航了。
而所帶來的財富和活力,將成為他掃平天下的堅實后盾。
待晉商們千恩萬謝地退下后,李徹與晉王終于能單獨密談了。
本來李徹還想讓李霖留下,但這貨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直接跟著那群晉商一起走了,說是什么要體驗體驗晉地的風(fēng)土人情。
李徹自然知道這貨干什么去,偷偷讓最擅長拿小本本記賬的一名守夜人跟了上去。
等記下了證據(jù),非得在嫂嫂面前參他一本!
待堂中只剩下晉王,李徹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他走回主位坐下,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光滑的桌面,發(fā)出篤篤的輕響。
“三哥,晉地之事已暫告段落,現(xiàn)在該說說西邊了,自二哥罹難帝都后,秦地的情況究竟如何?”
“朕聽聞,即便你已打出朕的旗號,那邊依舊是波瀾重重,難以收拾?”
晉王聞,臉上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他嘆了口氣,開口道:“陛下明察秋毫,秦地如今簡直是一鍋煮沸的亂粥,各方勢力傾軋不休,早已脫離了掌控?!?
“朕的名號,在那里不好用?”李徹挑眉,語氣聽不出喜怒。
晉王苦笑一聲,笑容里滿是澀意:“何止是不好用......幾乎是無人買賬?!?
“臣嘗試過聯(lián)絡(luò)二哥舊部,也派人持陛下詔令前往宣撫,結(jié)果使者差點沒能活著回來?!?
“哦?”李徹的眼睛微微瞇起,寒光一閃而逝,“都是哪些人,如此不待見朕?是那些世家,還是二哥手下的驕兵悍將?”
晉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語氣愈發(fā)沉重:
“有他們,但遠(yuǎn)不止他們,陛下,其實最難辦的......恰恰是咱們自家人’”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是那些李氏宗親,當(dāng)年父皇起于秦地,這些宗親族人或多或少都有從龍之功,父皇念及親情宗法,將他們大多安置于秦地,賜予田宅爵位,本意是讓他們榮養(yǎng)富貴,拱衛(wèi)龍興之地?!?
“然而,父皇在世時,尚能壓服他們,如今父皇駕崩,二哥又......”
“他們便如同脫韁野馬,心思都活絡(luò)了起來,或許他們覺得,自己身上流的也是皇族的血,為何就不能出來分一杯羹?”
“就憑他們?!”李徹輕蔑一聲,“若非父皇提著腦袋打下這江山,他們?nèi)缃癫贿^是在關(guān)中土里刨食的土財主!”
“安享了這么多年的富貴,不知感恩,反倒滋生狼子野心!”
李徹深吸一口氣,看向晉王:“除了這些自作聰明的宗室,還有哪些人?”
晉王神色凝重地回答道:“軍方態(tài)度曖昧,幾位掌握實權(quán)的老將態(tài)度模糊,似乎還在觀望風(fēng)色,或許待價而沽?!?
“至于韋、杜等世家,他們深耕地方,樹大根深,表面上對各方都不得罪,實則恐怕是想做那得利的漁翁?!?
“好,好一個龍?zhí)痘⒀?,好一個群魔亂舞!”李徹冷笑連連,“朕原本還想看看,能否以懷柔之策收服秦地,如今看來,是朕想得太簡單了?!?
“既然好相勸不聽,宗室情分不顧......”李徹的聲音平靜下來,“那朕就只能用別的東西和他們溝通了!”
“三哥,”他轉(zhuǎn)頭看向晉王,“你留在晉陽,給朕看好家,秦地這攤渾水......朕親自去趟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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