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聞,再次齊刷刷地躬身下拜。
雖然未能封爵,眾人難免心中失落,但仍是齊聲應道:
“臣等,謹遵陛下旨意!”
并非李徹吝嗇賞賜,實在是此刻并非論功行爵的最佳時機。
與世家門閥的決戰(zhàn)迫在眉睫,勝負未卜,變數(shù)極大。
此刻若是倉促定下功臣的次序與爵位,難免會使得一部分人產(chǎn)生懈怠,削弱銳氣。
反之,暫不封爵,便將最大的誘餌懸于前方。
奉軍的將領為了贏得更高的爵祿,必將在接下來的大戰(zhàn)中更加努力,力求在功勞簿上添上一筆。
而那些新近投靠的武勛們,也獲得了證明自己的機會,讓他們的地位沒那么尷尬。
自己既然已經(jīng)變成了陛下,這些該有的御下之術還是要用的。
“既如此,諸事已定,諸位且去做準備吧?!崩顝乜聪虮娙?,緩緩開口道,“大戰(zhàn)在即,望諸卿同心戮力,共克時艱?!?
群臣再次行禮,依序緩緩退出奉天殿。
眾臣心中都揣著一團火,對未來有著無限憧憬。
李徹繼位了,他們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從這一刻開始就是從龍之臣。
榮華富貴,自這一刻起。
待殿內(nèi)只剩下核心近臣,李徹的目光轉向一旁仍有些手足無措的哈巴羅夫。
“哈巴羅夫,”李徹開口,“你留下,我要和你談談......”
話未說完,侍立在一旁的內(nèi)侍監(jiān)懷恩輕輕咳嗽了一聲。
李徹話語微微一頓,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朕要和你談談,關于大慶與羅斯帝國未來之事?!?
哈巴羅夫略顯局促地應了一聲。
數(shù)名書記官早已在一旁備好紙墨,準備記錄下條款。
李徹緩緩開口:“羅斯帝國遠征軍無故犯我疆界,此乃挑釁之舉,亦是你國戰(zhàn)敗之根源?!?
“然,朕秉承天朝上國之仁德,不愿多見兵戈?!?
“故愿與你國訂立條約,劃定疆界,以期永息邊釁?!?
通譯將李徹的翻譯過去,哈巴羅夫緊張地躬身回應:
“偉大的皇帝陛下,您的仁慈照亮四方?!?
“羅斯帝國已經(jīng)深切認識到之前的錯誤,我國女皇陛下亦渴望與強大的大慶帝國建立和平與友誼?!?
李徹微微頷首,對一旁的霍端孝示意。
霍端孝上前一步,展開一份早已擬好的文書,朗聲宣讀起來:
“茲奉大慶皇帝陛下諭旨,與羅斯帝國定約如下:”
“第一條:劃定兩國疆界,以勒拿河為界?!?
“勒拿河以東、外興安嶺以南之廣袤土地,包括而不限于土地、島嶼、水域,其主權皆歸大慶帝國所有,世世不移?!?
“勒拿河以西,暫屬羅斯帝國?!?
“雙方均不得逾界游牧、屯墾或進行任何形式的侵占活動。”
哈巴羅夫面露肉疼之色。
如此一來,帝國的東進計劃完全實施不下去了。
光靠勒拿河以西的那些個部落,根本滿足不了羅斯帝國的皮革需求。
但他不敢反駁,只能默默聽著。
“第二條:貿(mào)易互通,準許兩國臣民過界往來,貿(mào)易互市?!?
“然,所有貿(mào)易需在指定之邊市進行,并受大慶官府管轄抽稅,羅斯商人不得私自進入大慶內(nèi)地貿(mào)易。”
霍端孝每念一條,通譯便緊隨其后翻譯。
哈巴羅夫微微頷首,這對羅斯帝國而倒是一件好事。
互市政策本就是中原王朝對北方游牧威脅,最常用的外交手段。
但互市也是有利有弊。
當中原王朝強大,北方游牧民族弱小時,互市就是好政策。
北方游牧民族可以通過交易獲得他們想要的,自然不會鋌而走險南下打草谷。
可若是反過來,中原王朝弱小時,互市就沒了意義。
人家都強大了,直接下來強搶不行嘛,憑什么和你交易?
如今大慶比羅斯帝國強大,互市便是雙贏之策。
“第三條:條約簽訂之后,雙方應嚴行查收各自之人?!?
“若有對方逃人入境,應立即遣返,不得收留?!?
“尤以羅斯帝國,需即刻遣返所有于此前沖突中俘獲之大慶軍民,不得延誤!”
“第四條:此后兩國持有罪犯逃入對方境內(nèi)者,行文知照對方,即可遣人捕拿送回,不得藏匿袒護?!?
第三條和第四條是一起的,互相交換罪犯是邦交國之間的基本操作,沒什么好說的。
“第五條:羅斯帝國需限期拆除于勒拿河附近地區(qū)內(nèi),非法修筑之所有軍事堡壘、哨所及居民點,其人員物資一律撤回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