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心里有數(shù)了,叫樓月將這些藥材都收起來,先放入她的私庫。
她的面色更沉重了。
夏禪道:“民間有人賣假藥,不足為奇??蛇B宮中都進(jìn)了假藥,那些人的膽子該多大啊,不怕摘腦袋嗎?”
樓月不敢說話,輕輕打了個激靈,只覺毛骨悚然。
她聯(lián)想到的是,若藥是假的,那……還有別的呢?
夏蟬問道:“小姐,這件事,我們要裝做不知道嗎?”
宮中采買,這涉及巨大的利益,背后不知牽扯多少人,更不知道牽扯到誰,背后是否有門閥世家的影子。
若是告發(fā),小官員掉腦袋,可傷不到背后之人,姚青凌卻樹了個大敵。
她只是沒落侯府的小姐,沒有人能保她。
所以,裝作不知情是最好的。
姚青凌喝了口茶水壓壓驚,沉聲道:“我再想想?!?
晚上,藺拾淵來了。
青凌領(lǐng)著藺拾淵去后院私庫,叫他看那些假藥。
藺拾淵冷笑一聲:“朝堂官員貪污治河救災(zāi)的銀兩,內(nèi)務(wù)府貪些皇帝庫房的銀子,又有何奇怪?”
他能看到的是,一個強(qiáng)盛的國家,在走向沒落,走向混亂。
皇權(quán)被門閥世家稀釋,當(dāng)賣官鬻爵成為常態(tài),貪腐成了風(fēng)氣,明明早就定罪的人,卻可以輕易逃脫罪責(zé)。而各地藩王強(qiáng)盛,匪徒盜寇橫行,再想象不到的事情,都可能在眼皮子底下發(fā)生。
青凌道:“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可既然我已知情,我便希望,能做些改變?!?
“別的不說,新帝雖然過于仁慈,可若沒有他的仁慈,你的命也就沒了?!?
“你被送來京城時,那些世家都想治你死罪,用你的死去換取和談??苫噬献屇阌谓?,讓百姓來定你的罪,他饒了你的性命。”
雖然,皇帝真實(shí)的意圖,是想留下一個能打的強(qiáng)將守衛(wèi)國土。
但不是讓他活下來了嗎?
“還有,我與忻城侯府做交易,也是讓皇后娘娘做我的大靠山?;屎竽锬锶羰巧?,吃到這些假藥……她若倒下,我之前的那些功夫不是都白做了?”
姚青凌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插手管。
可是,她現(xiàn)在還不能決定,是要通過德陽大長公主來管這件事,還是將皇宮有假藥的消息,給皇后娘娘。
若是與德陽大長公主說,便可借由此事做文章,再狠狠打壓一下周芷寧,而國公府也可借此機(jī)會,打壓朝堂勢力,大長公主與國公爺?shù)耐偻细咭唤亍?
壞處就是,德陽大長公主就更不想放過姚青凌,更要逼著她與展行卓復(fù)合了。
而且,國公府的勢力越大,她就越難以脫身。
若是將消息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便可借此立威立功,青凌在皇后娘娘的面前,也可露面,讓皇后肯定她的價值。
壞處就是,就怕皇后的勢力扳不倒幕后勢力,忻城侯府和皇后反而受到壓制。姚青凌就成了推出去擋箭的靶子。
藺拾淵見她為難,揉了揉她的腦袋,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既然不好做決定,就暫時放在一邊不要想,看看后況如何,再做決定?!?
“嗯?!鼻嗔椟c(diǎn)頭,神思卻還在那件事上面。
進(jìn)了屋子,暖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青凌打了個噴嚏,藺拾淵立即緊張地看她,叫何茵去煮姜湯。
“哪有那么夸張。”青凌掃他一眼,不過心里卻甜。
藺拾淵捏著她的手,抿唇不說話了。
姚青凌看他的臉色:“你怎么了?在衙門做得不開心?”
她想到了什么,一臉怒容:“他們排擠你?”
“展行卓叫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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