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寧幾乎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情緒激動:“我沒有!”
她怎么可能學姚青凌?
姚青凌哪一點比得上她?值得她學的?
信王扯了下唇角:“這么激動做什么。”
可他眼底戲謔的眼神分明說的是:學了。
從那紅櫻丫頭的出現(xiàn),周芷寧的心里就扎下了刺。她清楚展行卓忘不了姚青凌,不然也不會找個跟她有著一雙相似眼睛的丫頭跟在身邊。
周芷寧在意姚青凌,就會下意識地去分析姚青凌,她有什么值得展行卓念念不忘?
姚青凌的倔脾氣?
她拒展行卓于千里之外,引起了他的興趣?
男人都有相似的想法,順從的女人已臣服于他,他們樂于征服對他們不屑一顧的女人。
信王私心里想,周芷寧學不到姚青凌的半分。
要知道,姚青凌敢于拒絕展行卓,是寧肯瓦碎的決絕,義無反顧。
周芷寧做不到那樣的決絕,她只不過是小女人的欲拒還迎。
周芷寧還需依靠展行卓翻身,又怎么會真的與他決裂?
正是因為展行卓也同樣的摸透周芷寧的心思,所以他并不在意周芷寧此刻的鬧脾氣。
信王自認冷眼旁觀,把這些人看得明明白白。
周芷寧在信王那冷淡戲謔的目光下,抱著身子微微發(fā)抖。
眼眶里的淚抖落下來,她垂下眼皮,似乎默認了信王的那句話——她在模仿姚青凌。
信王又掃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說道:“這時候,你就別想著爭風吃醋了。我們隱瞞展行卓,他即將有兒子的事,給他的信中只字不提?!?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給他的信里,反復(fù)寫的是驍兒如何想念他,如何需要他?!?
“你不斷提及你的兒子,強化你兒子的存在,把他種在行卓的心里。展行卓若不知道他有個兒子,當然是看重驍兒的?!?
“可是,展行卓并非沒有腦子的男人。這時候他已經(jīng)知道他有個兒子,就會知道,你寫的那些信,其實是害怕心虛。你在為你的兒子,爭他兒子的寵。所以,你故意隱瞞消息?!?
周芷寧劇烈地顫了下,睜大眼睛:“你是說,行卓會因這而與我生氣?與我生分了?”
“你是說,行卓更喜歡他的兒子,不喜歡我的驍兒了?”
她的眼睛茫然空洞,惶恐不已。
“可是,驍兒幾乎是他帶大的!驍兒生病時,他衣不解帶,親自照顧,他把驍兒放在身邊一起睡,連姚青凌都不顧。”
“驍兒學走路,都是牽著他的手學起來的,他怎么會不愛驍兒!”
周芷寧歇斯底里,一連串說了許多展行卓對驍兒的好。
驍兒只是摔了一跤,展行卓就責罵姚青凌,怪她不細心,沒有把路修平。
他怎么會不要驍兒呢?
信王只是捏著茶杯蓋,慢條斯理地撥弄水面上的泡沫,對她求證似的敘說,回以譏誚的、不以為然的冷笑。
他的這張譏誚的臉,擊碎了周芷寧的信念。
難道不是嗎?
周芷寧晃了晃身子,剛才還僵直的身子,頹然地軟了下來,她無力地倚著扶手,哀怨的眼睛浮上一層淚水,望著信王:“對你們男人來說,你們更在意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是心愛女人的兒子?”
她雖是疑問,可也是在抓住一絲肯定。
她相信展行卓是愛她的,也是愛驍兒的。
信王冷漠無情的眼看過來:“你說呢?”
便是再心愛的女人,那孩子與他毫無血緣,他可以給以寵愛,但也只是如此。也就是說,男人對這個外來孩子的喜歡,只在于他愛女人到何種程度。
若對女人的喜歡不在了,這孩子就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外人了。
怎可與親生血脈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