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是這侯府的男人,他第一個就砍了這吸血的妖婆!
只恨他不能進去看一眼姚青凌。
聶蕓看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她默了默,寬慰道:“青凌姑娘吉人有天庇護,定會平安無事?!?
她又說:“何茵那小姑娘的醫(yī)術(shù)很好,可以救她?!?
藺拾淵沒說話。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沉靜,還不如剛才的大喊大叫,起碼讓他知道,她還活著。
藺拾淵第一次體會到烈火焚心的感覺,是他在戰(zhàn)場上,眼看著就要打贏了,卻要他下戰(zhàn)場進京請罪。
第二次,便是現(xiàn)在。
這等著的時間,都快把他的心力都熬干了。
過了會兒,他干澀的喉嚨擠出幾個字:“你下去看看。”
聶蕓看他一眼,怕沒她看著,這人就闖進去了。
她不敢走開。
男人橫她一眼。
聶蕓輕嘆口氣,仰頭看了看天空,說:“快天亮了?!?
只見遠方地平線,一縷紅色微光正從那一頭冒出來。
聶蕓趁著人不注意,飛身下去。
進到屋子里面,就姚青凌的兩個得力丫鬟在守著,其他丫鬟婆子們都出去了。
馬氏和兩位小姐圍著孩子,一臉惋惜的模樣,搖著腦袋。
樓月哭得抽噎,夏蟬低頭沉默著,像在壓抑著什么。
何茵還守在姚青凌的床邊,幔帳垂下,聶蕓看不清楚里面。
她撩開一半幔帳,只見姚青凌的手臂,腦袋,心臟附近和下肢都扎上了針,像一只刺猬。
聶蕓緊皺眉頭。
轉(zhuǎn)身出來,又見兩個大夫在商量著用什么藥。
聶蕓走到樓月旁邊,壓低了聲音問:“不順利?”
樓月淚眼汪汪地看她,嗚咽了一聲:“大家都盡力了……”
她趴著聶蕓的肩膀痛哭。
馬氏聽著哭聲,就快壓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
不過她是老姜,還算沉得住氣,沒在這時候說難聽話。
但姚清綺就不一樣了。
姚青凌若是還不死,就對不起她熬的這一夜!
姚清綺道:“這孩子都死了,就拿出去埋了吧,免得青凌姐姐醒來看見了,又傷心難過。表妹,你去滄波院知會一聲老夫人,免得她老人家一只等著消息?!?
馬佩貞看她一眼。
不覺得奇怪嗎?
這屋子里就只見兩個穩(wěn)婆,另外的孫媽媽呢?
她道:“再怎么說,這孩子都是青凌表姐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她現(xiàn)在人還昏迷,你擅自做她的主,她會生氣的。”
姚清綺瞪她一眼,轉(zhuǎn)頭看向馬氏:“母親,咱們侯府放著一個死嬰,多晦氣啊?!彼嵝?,“這不是我們姓姚的……”
馬氏轉(zhuǎn)身走向大床,撩開賬??聪蛞η嗔?。
她嘆口氣:“可憐的孩子,吃了這許久的苦頭,卻是這結(jié)果……青凌啊,這死了的胎兒,是投胎失敗,得叫他盡早去下一個輪回,莫留戀這小身子,不然就成怨靈了……”
她說了些喪氣話,刺激姚青凌。
夏蟬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起來,這不是安慰,這是在催命!
“侯夫人,您說夠了沒有!”
她怒目相對。
馬氏冷漠地轉(zhuǎn)頭看向她:“一個丫鬟,也敢對我大呼小叫,你懂規(guī)矩嗎!”
一聲令下,叫來幾個粗使婆子,要將夏蟬拖下去仗打。
“我倒要叫你看看,這侯府,到底誰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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