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警惕側頭,瞳孔縮了縮,同時身體往后仰,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她很快沉靜下來,幽靜的眼眸淡淡的,細看的話,還有一絲恐懼未完全散去。
她下意識地害怕他的手,怕他緊緊地掐她的脖子,像上次幾乎捏碎了她的手臂一樣。
展行卓的手懸在半空,見她躲避,有些尷尬。
他微微沉下臉:“你躲什么,我只是想給你戴上?!?
但他也沒表現(xiàn)得很不高興,拿起她的手,將耳墜放在她手心里:“今天這衣服顏色跟這耳墜不搭,下次吧?!?
姚青凌預想他會對她大發(fā)雷霆,他卻送她耳墜?
她將耳墜攥在掌心里,看不透展行卓是什么意思。
但她始終保持著警惕,沒說話。
展行卓沒再有什么動作,也沒說話,馬車悠悠前行,車廂里安靜極了。
放空時,姚青凌恍然想起曾經(jīng)兩個人的濃情蜜意,晨起時,見她梳妝,他會走來給她描眉,挑一副耳墜給她戴上;晚上時,他屏退丫鬟,幫她摘下珠釵……
忽然覺得那時的時光是那么遙遠,遠得她幾乎想不起來,他們也曾有過溫情脈脈的時光。
她沒想到有這么一天,見他湊過來,她下意識的反應是躲避。
姚青凌翻滾了下喉嚨,手指用力地摩挲著手心里的耳墜。
華貴的金玉,看著美麗,可觸摸之下,是膈手的疼痛。
展行卓看她一眼,找不到什么話題。
她竟然躲他?
男人想不明白,她以前很喜歡跟他親昵的。她撒嬌起來,會特意拉了他去幫她挑首飾,叫他給她戴上,還要問他一聲好不好看。
嗯,一定是還在為了周芷寧跟他鬧別扭,她覺得她贏了,在他面前擺姿態(tài)呢。
周芷寧回到王家,還不知道受什么磋磨;他好不容易給她養(yǎng)好了傷,讓她擺脫王軒暴力的陰影,又要回到之前了。
他想救周芷寧于水火,而他的夫人只想著爭寵霸占他。
展行卓一想到周芷寧在火坑里,心頭火又燒起來。
他壓了壓火氣,找其他話題轉移注意力。
空氣中隱隱約約有藥香,他嗅了嗅,看到對面角落放了一大包藥,他拿過來看了下,忽然想起來之前去找她時,她就在喝藥。
難怪脾氣不好,原來是身體不舒服。
但芷寧生病就不會這樣鬧。
她只會安靜地躲在一邊,慢慢等身體好起來。如果不是他看出來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跟他說的。
她總是說,不好意思給他添麻煩。
男人深吸口氣,姚青凌就是矯情。
他隨口道:“之前看你在喝藥,生什么?。俊?
姚青凌淡淡瞥一眼他手中的藥包,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之前?
哦,是他為了周芷寧,踹了她的房門,怒發(fā)沖冠那一次。
過去那么久,他才來問她是否生病,如此假惺惺,何其可笑。
姚青凌自然不會說那是調(diào)養(yǎng)助孕的藥,淡淡道:“沒什么?!?
她把藥拿回來,淡淡地說起了案子:“……順天府沒有定案,王家把錦葵帶走了。按說錦葵是新府的丫鬟,但周芷寧把賣身契給了她,新府就沒有理由再讓她回來?!?
她想說的是,展行卓如果不信錦葵在公堂上說的,可以把錦葵帶回來當面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