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卓側(cè)頭淡淡看他一眼:“不用,去給我備馬?!?
管家一愣:“二爺,您剛回來,就要出去?”
展行卓沒說話,管家也不敢再多說一個(gè)字,趕緊去馬廄。
展行卓又去了一次蘅蕪別院。
別院的門房道:“周姑娘去了金滿堂,還未回來?!?
展行卓微微蹙眉,信王還真讓周芷寧做起了奴婢,拋頭露面去了?
他再折返去金滿堂。
蘅蕪別院和金滿堂都在東街,馬車很快就到。
男人下了馬車進(jìn)去,店鋪內(nèi)裝飾豪華,所賣物品也都是上等貨色,便是最廉價(jià)的東西,在普通店鋪內(nèi)都屬于上品了。
可是鋪?zhàn)永锷獠凰愫芎?,伙?jì)們拿著抹布擦灰,倒是把貨架擦得光亮。
周芷寧不在前堂。
掌柜的引展行卓去后院,卻在門口又吃了閉門羹。
織蕓守在門口,說:“姑娘正忙著見客,暫時(shí)不見二爺?!?
展行卓心知,周織寧還在跟他鬧脾氣,找理由不見他。
他倒也沒甩臉,徑自走去隔壁酒樓,留下話說,晚上與信王幾人聚一聚。
廂房內(nèi),周芷寧得知展行卓留了話就走了,氣得又掉起了眼淚。
“他是不是有了兒子,就真的不在意我了?”
信王掃她一眼,對女人的眼淚不耐煩。
信王已經(jīng)聽說姚青凌生了個(gè)兒子,只是身子不好,靠百年人參吊著一口氣,不知什么時(shí)候就香消玉殞了。
信王派人送了禮,她的丫鬟代為收下,送了回禮。
他沒親自去侯府見她一面。
剛生完孩子的女人,最是丑陋不過。姚青凌又半死不活的,大概與腐尸無異了。
他還是覺得,那幅橫臥巨石的畫像更好看一些。
信王淡聲道:“姚青凌血崩,從消息來看,大概也活不久了。你又何必與一個(gè)將死之人計(jì)較?!?
“那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親生的?!毙磐踔睾竺婺侨齻€(gè)字,提醒周芷寧,又說道,“他去見一面,這是父子倫常。你在這時(shí)候跟他鬧脾氣慪氣,你覺得他高興,還是不高興?”
信王覺得展行卓對周芷寧還是太寵溺了。
得知她回了蘅蕪別院,連夜去瞧她,她給人吃閉門羹。
如今又來找她,她還是矯情不理,人家走了,又怪得了誰?
換做信王,他早就不理這女人了。
都是慣的。
信王又說:“周芷寧,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嗎?”
周芷寧擦著眼淚抽噎,聞一怔,腦子里迅速浮現(xiàn)答案——她是官奴婢。
不是風(fēng)光無限的太傅之女,不是名滿盛京的才女,就只是個(gè)官奴婢。
她垂下眼角,淚水盈在眼眶里,泫然欲墜,卻怎么都掉不下來。
她忽然覺得渾身冷得厲害,雙臂抱緊了自己的身子。
信王冷眼瞧著她,嘴里說的是最現(xiàn)實(shí)的話。
“展行卓如今貴為侍郎,皇上眼里的紅人。出身國公府,母親是德陽大長公主。就算他和離,也多的是女人想做他的新夫人?!?
“他多一個(gè)兒子又怎么了?”
“周芷寧,若你還想要展行卓,就正視你們之間的差距,討好他?!?
他哂笑起來,“你從前不是慣會(huì)扮可憐讓他心疼的嗎?如今怎變了性子,跟他鬧脾氣了?”
他微微側(cè)頭,嘲弄的目光落在周芷寧的身上:“學(xué)姚青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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