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院也從劇變,歸于平靜。
趙妾扶著忠勇侯回了她的院子,唏噓的嘆氣聲中不無幸災(zāi)樂禍。
她沒做什么,馬氏就去了莊子,這侯府再沒有人能壓著她;侯府沒有了女主人,她就能執(zhí)掌中饋了。
馬佩貞扶著老夫人往回走,明面上抹著眼淚說自己沒用,沒能勸住姑母做錯事,心里卻也平靜。
馬氏只要還是侯夫人,她就依然是這侯府的表侄女,就還能住在這侯府中。
這些天,她一直討好老夫人,老夫人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沒有了姚清綺,侯府就急需馬佩貞攀一門好親事,維持侯府的門面。
她并沒損失什么。
忠勇侯罵罵咧咧,責(zé)怪馬氏沒事找事,心思歹毒,又說自己顧念夫妻情分饒她一命。
他的咒罵聲漸遠。
姚青凌冷眼瞧著他們穿過那道瓶花門,隨著燈籠的最后一道光消失,青凌收回目光。
院中,還留著方才打斗留下的血。
那被姚清綺一劍捅死的護衛(wèi)的尸體已經(jīng)被人拖走,后續(xù)如何,青凌不想管。
青凌的身體也已撐到極限,樓月和夏蟬攙扶她回房。
“真過分,竟然就這么饒了那對惡毒母女。”樓月仍憤憤不平。
夏蟬看她一眼,說:“小姐,現(xiàn)在您什么都別管了,最糟糕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
“對,最壞的時候過去了。小姐,您餓了嗎,奴婢燉了甲魚雞湯,要不要喝完湯再休息?”
青凌說:“那就來一碗湯吧,你們辛苦了,也都喝碗湯……”
主仆說著話就進了屋子,誰都沒看展行卓,他就這樣被晾著了。
鳴鹿瞪著眼睛,眼睜睜看著她們就這么進去,他家這么大的二爺在這站著,她們都是瞎了嗎?
他上前,想要將姚青凌拽出來,忽然眼前一花,一個抱著劍的女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誰,敢擋我的路?”鳴鹿鼓著眼珠子,“知道這位是誰嗎!”
聶蕓淡淡一掃展行卓。
這就是傳聞中,姚青凌的那位瞎了眼,不辨好歹的前夫君?
聶蕓上上下下,將展行卓打量一遍,跟將軍相去甚遠。
她面無表情地撇開眼睛,十分不屑。
“你——”鳴鹿還從未受過這等蔑視,伸手指著她,卻被聶蕓輕易地攥住手指,差點給他掰折了。
“哎,哎……”鳴鹿疼地叫喚,身體跟著手指轉(zhuǎn)動的方向轉(zhuǎn),“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哎!哎!二爺,二爺!”
鳴鹿找主子求救,卻只見展行卓沉著臉,往姚青凌的屋子去了。
屋內(nèi),炭盆燒得暖融融的。
夏蟬給青凌脫下裹得厚實的狐皮大氅,折疊起來收進衣柜。
“藺郎中可真有意思,他一個南方的大將,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這樣上好的狐皮大氅。多虧他先有準備,要不然還真禁不起這半夜風(fēng)吹……”
展行卓進門時,聽了個正著,臉色更黑沉了。
與姚青凌成婚三年,他從未送姚青凌什么衣服,更不用說狐皮大氅。
那藺拾淵一個武將,竟然這樣討女人歡心。
姚青凌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了吧,這樣危急時刻,即便他不出現(xiàn),姚青凌也會記得他的好。
但展行卓也從夏蟬也姚青凌的平靜中,看明白了一些事。
“你們是預(yù)謀好了的,這是一場針對侯夫人的局?!蹦腥藫荛_珠簾,對著姚清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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