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懷里的嬰兒,目光再度落在桃葉身上,“若是我非要帶走這孩子,你還敢硬攔不成?”
桃葉深吸口氣,深深叩拜,之后她道:“回大長公主,奴婢不敢攔著。只是奴婢有非說不可的理由?!?
“好,那你說?!贝箝L公主又坐了下來,慈愛地瞧著襁褓中的嬰兒。
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很可愛。
姚青凌懷孕時,雖藏著孕肚,不過沒虧待這孩子。
這孩子與展行卓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大長公主看著很喜歡。
桃葉定了定心神,說道:“西南多戰(zhàn)亂,很多男人會被帶走去服兵役。西南的妻子們?yōu)榱酥勒煞虻纳溃瑫谒麄兊纳砩舷乱环N叫“鴻雁”的蠱;而母親們?yōu)榱酥雷约汉⒆拥纳?,則會在孩子和自己的身上下一種叫‘鈴鐺’的母子蠱?!?
大長公主與馬氏都有不好的預(yù)感,擰起了眉毛。
馬氏煩躁不安。
姚青凌的幾個丫鬟,從前看著就是奴婢,怎么如今個個都瞧著這么厲害。
她不耐煩道:“你說這么多,是想說青凌在孩子的身上也下了這什么母子蠱?”
大長公主冷冷掃了馬氏一眼,馬氏抿了抿唇,猜不透大長公主信不信,但她是堅決希望大長公主把孩子帶走了的。
最好姚青凌知道孩子沒了,就急得吐血而亡,省了她所有事。
馬氏哂笑道:“知道你們護主心切,你們都是好奴才。可也不用表忠心,就編出這么離譜的故事吧?”
“什么母子蠱,姚青凌離開西南時才八歲,她能懂什么蠱?她在這京城生活了十年,身上早沒了西南的痕跡,哪來的蠱?”
桃葉堅定的臉色未曾變過,即使跪著,腰板也挺得筆直。
她道:“夫人不要忘了,青凌小姐的母親就是西南人,且她是個醫(yī)女?!?
西南女子善用蠱,從小就將蛇蟲鼠蟻當(dāng)寵物養(yǎng),且是女子代代相傳,還真不好說姚青凌有沒有跟著她母親學(xué)過這邪門招數(shù)。
馬氏一直覺得姚青凌邪,難道她真的會邪術(shù)?
馬氏眼神飄忽,動搖起來。
桃葉又說:“小姐經(jīng)營薈八方,販賣各地商品,接收的物品繁多,結(jié)識的人也形形色色。她要想收幾件新奇玩意,沒什么難的。”
馬氏這下已動搖了七八分。
她幾次想對薈八方動手都沒能成功,而且,她總覺得那薈八方藏著什么,姚青凌遮遮掩掩的,防備得厲害。
難道真是藏著那些見不得人的邪術(shù)玩意兒?
大長公主儀態(tài)高貴威嚴(yán),她淡聲道:“這母子蠱,只是感知孩子的生死,姚青凌若還活著,就能知道他在我那里過得很好。反倒是省事,免得她派人來問了。怎么你說得如此嚴(yán)重?”
桃葉道:“公主有所不知。這母子蠱最為難養(yǎng),需得女子懷孕時就種上母蠱。但這蠱最為奇妙的就是,母蠱隨著孕婦胎兒成長而長大,在胎兒脫離母體的那一瞬,這母蠱便釋放出子蠱,種在嬰孩身上?!?
“這時候的子蠱極為脆弱,需得感受母蠱的存在方可存活。若感知不到,子蠱便會死亡。那么這嬰孩也就活不了了?!?
“所以奴婢才說,大長公主不可將這孩子從小姐身邊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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