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被“白拿偷拿”這四個字刺激到了。
她掌管侯府這么多年,娘家要什么東西,她一句話就送過去了;過節(jié)禮更是一車一車的往娘家送。即便路途遙遠,讓鏢局壓車也要送去。
為的就是讓娘家看到,她嫁的是侯府,有多么風光;也是要娘家人多聽她的,拿捏住娘家。
這么多年,從沒人說她什么。
——“那是生養(yǎng)我的娘家,我遠嫁,又嫁得好,她們可以放心。而且,這是彰顯我們侯府氣派的時候,過節(jié)禮怎么能少呢?”
——“光是看鏢局壓著車走過街道,一路到城門,這浩浩蕩蕩的,誰還說侯府是破落戶?”
便是忠勇侯姚英都說不出什么不對,老夫人也覺得她勞苦功高,送點東西也沒什么。
可此刻,馬氏覺得姚青凌是在用這四個字敲打她,她的面頰微微抽搐起來。
她張了張嘴唇,要說什么,青凌掃她一眼,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藺拾淵有什么錯?我照理說事,怎么是幫外人說話?”
“清綺身為姚家的一份子,帶著其他小姐一起去鋪子捧場,我是高興的。可這個捧場,是該讓那些小姐們掏銀子。你白送她們一回,便有下一回,回回這樣,更覺得你是個好欺負好哄的,你就成冤大頭了?!?
“你覺得你有面子,可她們把你當紈绔,當蠢貨。這名聲若是傳到晉陽郡主那兒,不知道她會怎么想?”
姚青凌盯著清綺:“一個當家婦人,不會管家,只會被人騙,只會花錢,郡主府要你何用?”
姚清綺又氣又怒,可她說不過姚青凌,打也打不過,氣得流眼淚。
青凌卻不放過她,繼續(xù)往下說:“小姐們買了東西,鋪子再搭配送一些絹花什么的小玩意兒,這是賓主皆歡的事。鋪子里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有成本的,若只是拿出去,而沒有銀子進項,這不就虧空了嗎?”
“大伯母,您掌管侯府的鋪子多年,最有心得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馬氏:“……”
好家伙。
姚青凌這邊敲打她,那邊敲打清綺,回頭又來敲打她。
今兒怎么說都是她們母女的錯了。
把姚青凌叫來丹桂院,完全是錯誤的決定。
馬氏沉了口氣:“好了,姚青凌,你是來說教的嗎?輪得到你來丹桂院來說教!”
清凌看著馬氏漲紅了的臉,適可而止,沒再說什么。
她回頭看了眼四周,忽然疑惑地問姚清綺:“你去鋪子里,佩貞表妹也一起去了嗎?”
姚清綺被她突然的問題問愣了。
她點了點頭:“去了的。”
姚青凌和離,失去了國公府少夫人的位置,好些高門世家便更看不上侯府了,有宴會也不來發(fā)帖子。
悶在府中無聊,馬佩貞便想到請小姐們出來游玩,正好薈八方如今是京城熱門的地方,就一起去了。
姚清綺覺得,馬佩貞多認識一些小姐也好,她們會把她介紹給家里的哥哥弟弟們。
這上好的親事,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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