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被連承泰氣到了。
準確地說,是被展行卓氣到。
她一天都在想那幅畫的事。
連承泰之鑿鑿,那么,那幅畫一定在他手中。
姚青凌不可能讓自己的畫像,流落在一個外男手里。
那對她是一個威脅;但仔細想想,只是一幅畫,又不是她犯罪的證據……想來想去,他們就是惡心她。
可是,要怎么取回?
她已經把信王給得罪了……
她不耐煩地敲著桌子。
桃葉出主意:“要不,我們買通信王府的下人,叫她偷出來?”
姚青凌道:“我已經想過了。不過今天連承泰故意提起那幅畫,就會將那畫藏起來,一般的小丫鬟只怕接近不了。能接近他的下人,對他忠心耿耿,不好收買。若是被連承泰知道了,他更覺得拿著我的把柄,跟我作威作福的?!?
“再說了,如今我著手將南北貨鋪子做大,又要買貨船,一文錢得掰成幾瓣用。為了一幅畫分出多余的銀子,不值。”
她揉了揉額頭:“算了,暫時不去想了?!?
桃葉微微皺著眉:“怎能說不管了呢?若小姐要再議親,那畫萬一流傳出來,小姐的名聲就毀了?!?
青凌看她一眼,摸了摸肚子,自嘲笑著說:“我這兒有一個呢,就算沒有那幅畫,估摸著也沒人想做現(xiàn)成的爹吧?”
“再說了,我與展行卓和離,鬧得滿城風雨,誰敢招惹我這個惹事精?”
桃葉嘟著嘴:“小姐是最好的,他們不懂,是他們的損失。”
但除了這句,她也不知道該出什么主意幫到小姐了。
很是沮喪。
離開國公府,怎么還是這么難啊……應該說,更難了。
青凌見她垮著個小臉,捏捏她的發(fā)髻,哄道:“我有點餓了,去廚房找點吃的給我?!?
桃葉出去。
姚青凌看她背影,反而輕松了些。
她沒想過再嫁;她有了孩子,只要等孩子生下來,她就會給他弄來爵位,繼承這座侯府。
以后,她就是侯府老夫人。
到了那時候,再有人拿那畫出來說事,也只是她年輕時候的一段風流韻事了呢。
新府的那段壓抑生活,讓姚青凌學會了看開,學會了保持平靜。
左不過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什么?
青凌將整理的南北貨鋪子規(guī)劃圖拿出來。
這家鋪子,將會是她帶領雀兒山那群流匪洗白的重要途徑。
她想做漕運,再購一條大船,將南方貨運到京城,北貨再運到南方賣;再走一條陸路通道,將西域的香料,寶石,毛毯等物運到瀛國。
她還想將南北貨鋪子,開到全國各地,到處都有她的分號。
——姚青凌回府后,她陪嫁鋪子的契書都還在她手里。
馬氏來要過,姚青凌沒給;老夫人回府之后,青凌那天與她說了一下午,其中就有這幾家鋪子的事兒。青凌給她保證,一年后,她這幾家鋪子賺到的錢,將是侯府其他私產的兩倍。
馬氏口口聲聲說她不容易,可侯府的進項來來去去就那么多,人情往來時,就沒幾件好東西拿得出手,男人們官場需要打點,更是不夠。
姚青凌的這話,讓老夫人寄予期待,答應給她一年時間。
所以,時間對青凌來說,和銀子一樣重要。
當然,有了管理鋪子這件事情,青凌可以隨時進出侯府;她們不能再以閨房女子不能外出做理由,拘禁她了。
青凌捏著筆,屏息凝神想著各個細節(jié)。
鋪子要擴大,要再重新裝修,還要與阮大胡子再談,怎么把人手弄進來……對了,人也是重要的一環(huán)。
得是她十分信任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