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卓催促馬夫,快趕馬車。
車廂內(nèi),男人還在懷疑姚青凌堅持和離的真實性。
鳴鹿想到了什么,忽然開口:“爺,您還記得上一次,您將少夫人禁足,拿了庫房鑰匙去庫房拿銀票的那一次嗎?”
展行卓緊蹙的眉毛就快打結(jié),不耐煩道:“要說什么快說!”
此刻,他沒什么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鳴鹿道:“那天在庫房,我就覺得奇怪,架子上怎么空蕩蕩的,墻邊卻堆了好幾個大箱子。如今想來,少夫人早就將她的嫁妝都規(guī)整起來,就等著和離時,將那些東西都帶走?!?
只要展行卓在和離書上簽字,姚青凌就會拿著和離文書去官府落定,同時把她的嫁妝全部拉走。
展行卓一愣,對著鳴鹿一腳踹過去:“你為何不早說?”
鳴鹿委屈:“我這不是現(xiàn)在才想起來。”
頓了下,他仔細看主子的臉色。
永寧寺被流民襲擊的當晚,主子想要去救人,被周姑娘勸回來了;這次只是和離,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主子怎么反而坐不住了?連周姑娘都顧不上了?
展行卓又在催促馬夫快點。
隔著門簾,都能聽到馬鞭的破空聲,抽在馬身上的噼啪聲。
鳴鹿小心翼翼道:“爺,若和離了,您不就能跟周姑娘在一起了嗎?”
他覺得,主子一定是還沒意識到,周姑娘被休了。
“……她已經(jīng)不是王家的人了?!?
如果少夫人要走,那他們之間就沒有阻礙了。
展行卓擰眉,竟然怔愣了一刻。
他愛著的一直都是周芷寧,從前是愛慕,如今是愛憐;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放下她。
可是,他此刻想著的竟然不是她案犯余孽的身份,不是他需要姚青凌做他們的遮掩,而是……
而是姚青凌要離開他!
他不同意!
此時,他心慌得厲害,擔心母親被姚青凌說動……
展行卓瞪一眼鳴鹿,嘴硬道:“你懂什么!外界傳本就對芷寧不利,若是姚青凌和離成了,那芷寧和我成什么了?”
這個時候,他更需要姚青凌。
他對鳴鹿說,也是在說服自己,姚青凌對他的重要性,僅此而已。
到了國公府,展行卓不等馬車停下就跳了下來,直奔里面。
正看到姚青凌與德陽大長公主面對面坐著說話,之后就看到姚青凌站起來了。
雙方表情都很平靜,展行卓猜測不到她們談得如何。
他鎮(zhèn)定走過去:“母親?!?
再轉(zhuǎn)向青凌:“有什么話,我們夫妻自己在府里說。不要打擾母親?!?
說著,就要牽住姚青凌的走,把她帶回去。
路上他已經(jīng)想好,這次不管外界輿論如何,回去就把她關(guān)起來;就說少夫人雖平安回來,但受傷嚴重,要靜養(yǎng)。
他態(tài)度強硬地說不離,姚青凌能拿他有什么辦法?
姚青凌往后退一步,躲開他伸過來的手,冷淡地看著他:“展郎中,可是已在和離文書上簽字?”
展行卓懸在半空的手指,一根根攥緊起來,牙根咬緊,從齒縫中擠出話:“姚青凌,我在給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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