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康毫不猶豫:
“我這邊也讓發(fā)改、住建系統(tǒng)密切關(guān)注地產(chǎn)領(lǐng)域的異常交易和土地拍賣情況!”
“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隨時通氣!”
兩人迅速達成一致,分頭布置。
雖然表面上恢復(fù)了團結(jié),但面對鐘明遠(yuǎn)這突如其來的金融攻勢,一種無形的壓力仍籠罩在省政府上空。
對手藏在暗處,出手刁鉆,他們暫時還看不清全貌,只能被動防御,步步為營。
————
傍晚,特派員辦公室。
鐘小艾再次前來,將鐘明遠(yuǎn)毫無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情況如實匯報。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與掙扎。
穆辰安靜地聽完,臉上并無意外之色,只是目光更深沉了幾分。
他站起身,走到鐘小艾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這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
他的聲音平穩(wěn)而肯定:
“你已盡了本分,無需為此自責(zé),更不必因此困擾?!?
鐘小艾抬起頭,看向穆辰平靜無波卻深邃如海的眼睛,心中的紛亂仿佛瞬間被撫平了許多。
她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特派員?!?
“回去吧,好好休息?!?
穆辰溫和地說道:
“漢東的天,塌不下來?!?
鐘小艾再次躬身,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腳步雖緩,卻比來時堅定了不少。
然而,回到住所后,那種源自血脈親情的拉扯和面對家族陰謀的無力感,再次悄然襲來。
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京城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父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yuǎn),帶著一絲刻意保持的平靜和疏離。
“小艾啊,什么事?”
鐘小艾抿了抿唇,直接問道:
“爸,鐘明遠(yuǎn)在漢東的動作,家里知道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父親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小艾,我記得上次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鐘明遠(yuǎn)是鐘明遠(yuǎn),鐘家是鐘家。他的任何行為,都與我們無關(guān)?!?
“我已經(jīng)和他斷絕了父子關(guān)系。以后他是他,我是我。”
父親的語氣平淡得近乎冷漠,仿佛在談?wù)撘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鐘小艾的心,卻在這一瞬間沉了下去。
沒有憤怒,沒有斥責(zé),沒有試圖挽回或解釋……
這種徹底的、迅速的、毫無留戀的切割,反而讓她感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這不像是在保護她,更不像是在懲罰鐘明遠(yuǎn)。
這更像是一種……撇清。
一種為更大、更決絕的行動所做的鋪墊。
鐘家……恐怕不是要放棄鐘明遠(yuǎn)。
而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借助鐘明遠(yuǎn)這次瘋狂的金融冒險,徹底在漢東下一盤大棋!
鐘明遠(yuǎn)得到的,或許不是簡單的資金支持,而是整個家族資源暗中的、全方位的傾斜!
掛斷電話,鐘小艾站在窗前,望著窗外京州璀璨卻冰冷的夜景,渾身發(f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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