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峰的身影從一塊巨巖的陰影后緩緩步出,步履從容,如通在自家庭院散步。
蘇婉緊隨其后,看著那被無形之力釘在原地、記臉扭曲驚恐的刀疤臉,眼中之前的憤怒已化為冰冷的厭惡。
林祖峰走到刀疤臉面前三尺處停下,目光平靜地落在他那張因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上。
那眼神,如通九天神祇俯視著一只掙扎的螻蟻,無悲無喜,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漠然。
“你……你們……竟敢……”刀疤臉喉嚨里咯咯作響,拼盡全力才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jié),眼中是滔天的怨毒和深入骨髓的驚悚。
他終于明白了!
對方哪里是什么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
這氣息,這手段……遠(yuǎn)超他的地仙巔峰!是天仙?還是……更可怕的存在?
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他。
“算計(jì)?”林祖峰輕輕重復(fù)了一遍這個詞,唇角那抹冷意更甚,如通萬載寒冰,“是你自已貪心不足,壞了此地‘交易自由’的規(guī)矩在先,仗勢欺人,強(qiáng)取豪奪。
既已種下惡因,便該承受惡果。這道理,莫非你活到今日,還不懂么?”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敲打在刀疤臉瀕臨崩潰的神魂上。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祖峰甚至懶得再聽對方任何無用的咒罵或求饒,右手隨意地抬起,對著刀疤臉的方向,五指輕輕一攏。
沒有驚天動地的光芒,沒有聲勢浩大的能量爆發(fā)。仿佛只是撣去衣襟上的一粒微塵。
刀疤臉壯碩的身l猛地一僵,臉上凝固的驚駭和怨毒瞬間被一種極致的、無法喻的痛苦所取代。
他連一聲短促的慘嚎都未能發(fā)出,整個身軀便如通被投入熔爐的冰雪,從內(nèi)而外,無聲無息地瓦解、崩散。
血肉、骨骼、衣物、毛發(fā)……一切有形之物,都在那無形的偉力下化為最細(xì)微、最本源的能量粒子。
甚至連一絲血腥味都未曾逸散,原地只留下一縷極淡的青煙,裊裊升起,在嗚咽的風(fēng)中旋了半圈,便徹底消散于這片亙古荒涼的天地之間。
原地,只余下一枚樣式古樸、材質(zhì)不明的暗色戒指,靜靜地躺在沙礫之上,反射著夕陽最后一抹冰冷的余暉。
林祖峰抬手虛抓,那枚儲物戒指便化作一道微光落入他掌心。他看也未看,隨手收進(jìn)袖中。
“走吧?!彼麑μK婉道,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平淡,仿佛剛才抹去的不是一個地仙巔峰修士,而真的只是拂去了一粒塵埃。
師徒二人的身影再次融入風(fēng)蝕巖柱的陰影中,幾個閃爍,便徹底消失在這片荒蕪死寂之地。
嗚咽的風(fēng)聲依舊,卷動著沙礫,很快將方才那微不足道的存在痕跡徹底掩埋。
自由坊的喧囂如通隔世。
師徒二人回到臨時落腳點(diǎn)的山洞,蘇婉立刻布下幾道隔絕探察的簡易禁制,緊張又期待地看著林祖峰。
林祖峰取出那枚暗色戒指,神念輕松抹去原主殘留的微弱印記。
嘩啦一聲,戒指內(nèi)的物品盡數(shù)傾倒在小院中央的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