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他們父子從不曾交談過,他都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
“最近壓力很大?”慕博文的眸子再次望向他,想到先前慕老夫人的話,他再次主動(dòng)的開口。
多年不曾跟自己的兒子好好說過話,這樣的談話甚至讓慕博文感覺到艱難。
慕容景快速的抬眸,望向他。
此刻,慕容景的眸子中明顯的帶著幾分驚訝與錯(cuò)愕。
不過,隨即慕容景的眸子中又明顯的多了幾分冷意“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一個(gè)二十年都沒有主動(dòng)跟他說過話的父親,一個(gè)平時(shí)拒絕見他的父親,突然的主動(dòng)的跟他說話,而且還是這種關(guān)心的話,讓他不得不懷疑其中的目的。
慕博文的眉頭輕輕蹙了蹙,唇角微微抿了抿,然后再次開口:“沒有?!?
他這句沒有說的簡單又籠統(tǒng),不帶任何的情緒。
慕容景的眸子再次瞇了瞇,看到他的樣子,唇角微微勾了勾“為什么突然回來了?”
“你爺爺讓人接我回來的?!蹦讲┪幕氐暮苤苯樱敛浑[瞞。
“為什么?”慕容景愣了愣,一雙眸子輕輕的閃了閃。
“不知道?!蹦讲┪恼f這話時(shí),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情緒,聲音依舊輕緩的不帶任何異樣。
慕容景望著他,突然笑了笑,那一笑格外的復(fù)雜,慕容景知道此刻慕博文沒有說謊。
因?yàn)闆]有必要,一個(gè)二十年不曾理過他的父親,根本沒有對他說謊的必要。
慕容景不知道此刻他是應(yīng)該悲哀還是應(yīng)該慶幸。
慕容景一時(shí)間沒有說話,慕博文也沒有再開口。
慕博文望向面前的茶壺,伸手倒了一杯,然后推到了慕容景的面前:“喝杯茶水吧。”
慕博文對這個(gè)兒子是有愧疚的,一直都有,就因?yàn)樾闹欣⒕危运桃舛惚苤?
二十年了,他躲避了二十年,躲避了所有的責(zé)任,而他的兒子替他撐起了所有的一切。
剛剛老夫人的話,還有金明珍的話,都讓他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慕容景怔住,完全的怔住,這二十年來,平時(shí)他的父親對他話都不說一句,今天竟然主動(dòng)的給他倒茶喝?!
他覺的這事太不正常,但是他從慕博文的臉上并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
若說有,那就是愧疚,那種一個(gè)父親對一個(gè)兒子的愧疚,還有因?yàn)槔⒕蜗胍獜浹a(bǔ)的局促。
二十年的不管不問,所以今天的他想要彌補(bǔ)了?。?!
慕容景暗暗呼了一口氣,終究還是伸手,接過了慕博文手中的茶,然后一口喝盡。
他九歲,母親離開,所以他比任何人更渴望父愛。
以前,父親對他很好,對母親也好,正是因?yàn)楫?dāng)年出了事,父親才像是徹底的變了一個(gè)人,他明白父親心中的苦與痛,他很清楚,當(dāng)年的那件事情,對母親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對父親同樣也是。
所以,這么多年,雖然父親對他不管不管,他卻從來不曾怪過父親。
“這次回來在家里住幾天?”慕容景喝光了杯中的茶,神情間也略略放松了些許,也主動(dòng)的開了一次口。
慕博文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雙眸子微微抬起,向著樓上望了一眼。
慕博文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雙眸子微微抬起,向著樓上望了一眼。
“這個(gè)家,讓我感覺格外的壓抑?!痹S久以后,慕博文才慢慢的說了這么一句。
這個(gè)家讓他壓抑,不僅僅是因?yàn)榧依锏膸讉€(gè)人,更是因?yàn)橐郧暗暮芏嗟氖虑椤?
慕容景聽到他的話,一雙眸子快速的閃了一下,其實(shí)這個(gè)家同樣的讓他也感覺到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