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一出。
整個三教上下。
山呼海嘯般,嘩然四起!
“應(yīng)戰(zhàn)了?玄都師兄真的應(yīng)戰(zhàn)了?”
“我的天!那可是呂岳!玄仙巔峰之境,還修瘟癀之道!”
“玄都師兄才玄仙中期啊,這差距著實(shí)太大了!”
“師兄糊涂??!呂岳分明是狗急跳墻,想要拉師兄墊背!”
“完了完了!玄都師兄天縱之資,難道今日就要隕于呂岳之手?日后我找誰求丹?我可不愿看闡教那些家伙的臉色…”
“為了那些凡人,值得嗎?”
……
無數(shù)弟子失聲驚呼。
臉上盡顯憂慮之色。
雖然玄都之前展現(xiàn)出的修為進(jìn)境堪稱妖孽。
以玄仙中期力壓金仙中期的定光仙更是震撼昆侖。
但那更多是依仗懸賞令的人海戰(zhàn)術(shù)和首徒權(quán)柄的威壓罷了。
可并非真正意義上的正面搏殺!
要是一對一。
定光仙,還不打他一百個玄都???
而此刻呢?
是斗仙臺!
生死戰(zhàn)!
沒有任何外力可借,沒有任何規(guī)則可循!
雙方修為之間的差距,如同天塹!
更何況呂岳那一身歹毒詭異的瘟癀之道?
縱連尋常金仙都忌憚三分。
玄都此舉,在絕大多數(shù)弟子眼中,無異于自尋死路!
烏云仙、虬首仙等隨侍七仙。
連同剛剛被強(qiáng)行喚醒,臉色蒼白氣息虛浮的定光仙。
此刻正聚在一處視野絕佳的仙峰之上。
聽到玄都的應(yīng)戰(zhàn)宣,他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壓抑不住的狂喜!
“哈哈哈!好!好!好!”
虬首仙笑得暢快無比。
那雙眼中,盡是殘忍的快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jìn)來!”
“玄都,這次我看你怎么死!”
玄仙中期打玄仙巔峰?
開什么玩笑?
那可是兩個小境界的差距!
玄都能拿什么前來彌補(bǔ)?
定光仙雖然元?dú)獯髠驹刺潛p。
但那雙陰鷙的眼中此刻也盡是怨毒之色。
他聲音嘶啞,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真以為靠些丹藥堆砌起來的修為,就能硬撼呂岳?”
“呂岳的瘟癀毒瘴,沾之即腐,蝕魂銷骨,金仙法體都扛不住!”
“他玄都死定了!”
想到自己當(dāng)初被懸賞圍獵的屈辱后。
此時間。
定光仙恨不得親眼看著玄都被毒成一灘膿血!
玄仙怎么了?
在定光仙的認(rèn)知內(nèi)。
必然是玄都依靠丹藥之力提升而來的虛浮修為。
呂岳呢?
那可是一步一個腳印,廝殺出來的!
二者怎么可能是一個量級的?
金光仙撫掌獰笑:“自作孽,不可活!”
“這首徒之位,怕是要換人了!”
烏云仙雖未語,但嘴角那抹冰冷笑意卻愈發(fā)深刻。
他目光如電,死死鎖定斗仙臺方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玄都凄慘的下場。
彼時。
闡教內(nèi)。
玉鼎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為了一群螻蟻般的人族,竟將自己置于如此險地?!?
“玄都是太過剛直,還是太過愚蠢?”
到現(xiàn)在,玉鼎也是有些看不懂玄都了。
人族?
螻蟻罷了!
雖然是圣人女媧所創(chuàng),可人族的地位,乃是洪荒墊底!
于洪荒內(nèi)。
弱肉強(qiáng)食,適者生存!
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道理!
太乙則毫不掩飾眼中的譏諷與幸災(zāi)樂禍,嗤笑道:“哼,婦人之仁!人族?不過是天道運(yùn)轉(zhuǎn)下的塵埃罷了!”
“玄都自詡首徒,卻為人族強(qiáng)出頭,如今騎虎難下,自取其辱!”
“他若隕落,這首徒之位,合該我闡教弟子所得!”
他對玄都的好運(yùn)和圣寵早已嫉妒萬分。
此刻只覺快意非常。
三教首徒?
他太乙,無論是修為跟腳,還是資質(zhì),哪一點(diǎn)不比玄都強(qiáng)?
如若不是圣人開恩,將玄都納入門內(nèi)。
彼時。
玄都的下場,和那些人族有什么兩樣?
廣成子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斗仙臺啟,生死各安天命。靜觀其變吧。”
碧云兜上。
碧霄在玄都應(yīng)戰(zhàn)的剎那,小臉已變得煞白如紙,她死死抓住玄都的手臂,焦急不已:“師兄!不要!你不能去!呂岳已經(jīng)瘋了!”
“他的大道,太過詭異了!”
她不敢想象玄都沾染上那些恐怖瘟癀的下場。
“小妹!”
就在這時。
兩道流光急速破空而至,落在碧云兜旁。
正是感應(yīng)到滔天怨氣和呂岳挑戰(zhàn)后,匆忙趕來的云霄與瓊霄!
云霄一襲素白衣裙,氣質(zhì)雍容沉靜。
此刻秀眉緊蹙,絕美的臉上滿是凝重。
瓊霄神色也是異常焦急。
她們顯然也聽到了玄都應(yīng)戰(zhàn)之。
“玄都師兄!”
云霄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卻依舊保持著冷靜。
“呂岳已成瘋魔之態(tài),其瘟癀毒功在金仙境中亦屬難纏,更兼怨念加持,兇威更甚!”
“師兄切莫意氣用事!此事尚有回旋余地,可稟明圣人!”
瓊霄也急聲道:“是啊師兄!那斗仙臺一旦踏足,生死便不由己!”
“師兄天縱之資,未來不可限量,豈能因這邪魔之徒以身犯險?”
面對三霄的勸阻,玄都卻只是輕輕掙脫了碧霄的手。
而后。
他對著云霄瓊霄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抹平靜的笑容:“三位師妹,多謝關(guān)心。然,此戰(zhàn)非意氣之爭?!?
他目光投向下方那怨氣沖天的瘟癀山。
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聲音斬釘截鐵:
“呂岳虐殺我人族同胞十萬,怨氣滔天,罪惡罄竹難書!”
“此等血仇,身為人族,豈能不報(bào)?!”
“身為三教首徒,見如此魔道行徑玷污昆侖,豈能坐視不理?!”
“今日,非止為私仇,更為公義,為那十萬冤魂討還血債!此戰(zhàn),避無可避!”
玄都的話語,字字鏗鏘,帶著一股凜然正氣和無畏的決絕,讓三霄一時語塞。
她們能感受到玄都至今心中怒意如何!
“師兄!”
碧霄開口,還想再勸。
玄都卻已不再多。
他對著三霄再次點(diǎn)頭,身形一晃間。
便是化作一道清冽的青色遁光,如同離弦之箭。
徑直射向斗仙臺之上!
轟!
隨著玄都的身影沒入那片區(qū)域。
籠罩斗仙臺的無數(shù)禁制瞬間被激活!
無數(shù)玄奧符文亮起,形成堅(jiān)韌無比,隔絕內(nèi)外的巨大光罩。
一時間。
將整個斗仙臺戰(zhàn)場徹底封閉!
同時。
一股滄桑亙古的蒼茫戰(zhàn)意彌漫開來,讓所有圍觀者心神一凜。
斗仙臺,啟!
生死戰(zhàn),開!
“玄都!你竟真敢來送死!”
“好!好得很??!”
呂岳那充滿怨毒和癲狂的怪笑聲響起。
他同樣化作一道慘綠色的毒光,狠狠撞入斗仙臺禁制之中!
轟!
兩道身影幾乎同時落在斗仙臺那由不知名暗金色神石鋪就的廣闊臺面上。
一方清氣繚繞,身姿挺拔如松。
一方毒瘴翻騰,狀若瘋魔厲鬼。
強(qiáng)烈的對比,讓所有通過借助法寶觀戰(zhàn)的三教弟子都屏住了呼吸。
好家伙!
這兩方。
一看玄都就是圣人座下得道的高徒啊!
再看呂岳。
儼然是借助了左道取巧的成果!
氣質(zhì)。
簡直渾然不同!
“玄都!今日,我要將你挫骨揚(yáng)灰!”
“將你的元神抽魂煉魄,永世受瘟毒焚身之苦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呂岳雙目赤紅,死死盯著玄都。
周身粘稠的慘綠色瘟癀毒氣如同活物般翻滾沸騰。
無數(shù)扭曲的怨魂人臉在其中哀嚎嘶吼。
逐而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腥甜腐臭氣息。
那柄由無數(shù)骷髏頭骨祭煉而成的萬疫毒幡已出現(xiàn)在他手中。
幡面黑氣繚繞,散發(fā)著不祥的詛咒波動。
玄都神色平靜無比。
仿佛對面站著的不是呂岳,而是一具冢中枯骨!
他緩緩抬手,青光一閃,那柄得自通天教主賜予,且蘊(yùn)藏兩縷截天劍意的先天靈寶青光劍,已出現(xiàn)在他掌中!
劍身輕顫,發(fā)出清越悠長的劍鳴。
一股內(nèi)斂卻仿佛能刺破蒼穹的鋒銳劍意隱隱透出。
瞬息便將撲面而來的污穢毒瘴都無聲地割裂!
滔天劍意,如雨如絲!
“就憑你?”
“和你這些污穢不堪的伎倆?”
玄都的聲音淡漠,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
瘟癀之道?
很強(qiáng)?
那便和先天靈寶比比…
“你……!”
呂岳被玄都這赤裸裸的輕視徹底激怒。
同時。
他心中更是一驚。
先天靈寶!
玄都手中,竟然還有先天靈寶?
青光劍威壓漸散。
呂岳妒火中燒。
憑什么?
憑什么自己只能前去取人精魄才能煉制法寶。
而他玄都呢?
光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
就有三件先天靈寶了!
當(dāng)即間。
呂岳怒火更甚!
他堂堂玄仙巔峰,竟被一個玄仙中期如此蔑視?
“玄都!你算什么東西?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先天靈寶又如何?”
“憑你這般依靠丹藥所提升的虛浮修為,又能將先天靈寶威能發(fā)揮幾分?”
轟!
呂岳徹底爆發(fā)!
他再無半分保留。
將積壓了數(shù)百年的怨毒,還有功虧一簣的瘋狂,以及對玄都的極致恨意,全部灌注于手中的萬疫毒幡!
“萬疫絕域!瘟神降世!起!”
他猛地將毒幡插入斗仙臺地面!
幡面獵獵作響!
無數(shù)道粘稠如墨,散發(fā)死氣和疫病詛咒的慘綠色毒瘴洪流。
于這一刻開始。
卻是如同開閘的冥河之水,轟然噴涌而出!
毒瘴之中。
無數(shù)由怨魂和瘟毒凝聚而成的猙獰毒蟲、腐爛巨獸、瘟疫鬼影尖嘯著撲向玄都!
所過之處。
連斗仙臺那堅(jiān)不可摧的暗金神石地面,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冒出縷縷青煙!
整個斗仙臺空間,瞬間被恐怖的瘟毒領(lǐng)域籠罩。
視線扭曲,靈氣斷絕,似若九幽煉獄!
“好恐怖的毒瘴!隔著禁制我都感覺元神刺痛!”
“完了!玄都師兄被徹底困住了!”
“這怎么擋?金仙法體沾上一點(diǎn)也要潰爛!”
……
觀戰(zhàn)的弟子們無不駭然變色。
顯而易見。
呂岳一出手,就是殺招!
絲毫未曾保留!
瘟癀之道,幾乎是極盡而出!
這等的殺伐手段,顯然是要去取玄都的命??!
再加上二者之間的修為差距。
先天靈寶如何?
玄都仰仗玄仙修為,破境如此之快。
根基必然不穩(wěn)。
論法力渾厚程度。
呂岳一個還不比玄都十個?
這樣一來,所謂的先天靈寶,亦是發(fā)揮不出太大的威能!
碧霄更是緊張得捂住了嘴,俏臉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