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匾上兩個字零堂,仿佛觸及靈魂深處,能讓所有人下意識地卑躬屈膝。
……
……
“我說過,讓他不要碰的……”
“他非碰……”
“哎,這些人,怎么就聽不懂話?!?
胡進勉勉強強從地上撐著坐起來,他稍一遲疑,從懷中摸出來個瓷瓶,倒出來一枚暗金色的丹丸,送入唇間。
“羅先生,來一粒嗎?”胡進搖搖晃晃,靠近羅彬。
他的臉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不必了……”羅彬搖搖頭,同樣搖擺著起身。
胡進,算是硬朗的。
看他猶豫后吃丹的動作,這種丹丸,他吃了應該不止一次,且每次吃,應該都抵觸,不得已。
能留在地宮中,胡進必然在某些方面妥協(xié),就譬如吃下特殊手段煉制的丹藥?
是,羅彬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喝過不少燈油,現(xiàn)在吃起來情花果也是習以為常。
不過,這和直接吃尸體煉丹,還是有區(qū)別……
這種丹,對身體好處應該不少。
視線從胡進身上挪開,看著地上的尸身。
那已經(jīng)不算尸身了,是光禿禿的骨架,就連衣服,都被腐蝕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一地法器,沒有怎么沾染到他殘存的污濁粘液。
六陰山的東西,對魂魄的針對性太強。
這出其不意的攻擊,本來已經(jīng)讓羅彬完全落入下風,成了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結(jié)果,出于對方對黑金蟾的好奇和貪婪,落了個和黃夅一樣,只??展羌艿南聢?。
“撞鈴本來被毀了……”
“銅棍被空安奪走……”
“這倒好,他送來兩副?!?
胡進咧嘴笑了笑,臉上愉悅幾分。
“羅先生,咱們這一趟,不虧吧?受一點小傷,大獲全勝?!?
“此人應該就是最后的知情者了,現(xiàn)在陸酈和陸侑,還有他,就是人間蒸發(fā)!”
胡進字句鑿鑿。
“沒有這么容易。”羅彬扭頭,看向了鏡子。
胡進臉色微微一變。
下一刻,羅彬朝著那年輕人走出的門處走去。
這是一間暗室,光線很暗,羅彬一眼就瞧見門側(cè)桌上的燭臺,點燃。
光亮灑滿房間。
這很顯然,是個女子閨房。
在這個鬼氣森森的宅院中,顯得格格不入。
寬床旁邊倒著兩個人,其一是張云溪,另一個是陳爼。
陳爼昏迷不醒,張云溪的額頭上在流血,有大概尾指長的一根銅釘扎穿了皮膚,像是嵌在骨頭上。
這使得張云溪一雙眼睜得極大,無法眨動,極為木然。
羅彬臉色一變,立馬到了張云溪身旁。
這釘子上有螺紋。
從尖端入肉處的弧度來判斷,應該還不至于將骨頭鉆破?
羅彬這才動手捻住釘子,輕而易舉往外拔出。
隨著張云溪睜大的眼睛眨動,僵硬的身體一顫,羅彬才堪堪松了口氣。
胡進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態(tài),他也走到陳爼身旁。
陳爼胸口貼了一張符,將符拆掉之后,陳爼這才一個激靈,睜開了眼,大口大口的喘氣兒。
“云溪先生,你還好吧?”羅彬眼中略擔憂。
“蕭苛,被他們點撥過?!?
張云溪閉眼,大約半分鐘后才睜開。
“他要利用散魂來折磨我,這件事情,蕭苛做了很多遍了?!?
羅彬這才松了口氣,將張云溪攙扶起來。
張云溪站穩(wěn)之后就好多了,甚至比羅彬情況強不少。
先前他被捉,是肩頭被戳銅棍,并沒有直接傷魂。再加上頭上釘著壓制魂魄的釘子,他沒有受到波及。
陳爼昏死,更沒有被傷到。
“他死了?”張云溪又問。
羅彬點頭,張云溪往外走,他則跟出去。
“羅先生,你有沒有想起來一件事情?!?
張云溪看著地上尸骨,忽然問。
“嗯?”羅彬稍皺眉。
“再仔細想一想呢?”張云溪提示。
羅彬還在思索,遂即他瞳孔微微一縮,心頭都猛跳一下,開口說:“金井倒葬,不起尸,不超生,不走魂,不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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