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母親,是否因此受了許多誤會和指責(zé)?
每每思及此處,陸未吟心里都會不受控制的對蕭南淮生出些許怨氣,此時聽到蕭南淮的聲音,似乎都有些扎耳朵。
廳內(nèi),蕭南淮冷不丁一扭頭,看到定在院門前那抹嬌色身影,正想出聲招呼,又看到采香從后頭追上來,湊近說了些什么。
老太君也看見了,撐著八仙杖起身,蕭南淮攙扶著她走到廊下。
“阿吟?!崩咸龘P(yáng)聲問:“怎么了?”
陸未吟走上前如常行禮,把虞氏滑胎縱火自焚一事拿出來應(yīng)付。
老太君眸光幽幽一轉(zhuǎn),隱約嗅到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但畢竟事不關(guān)己,也懶得費(fèi)神去琢磨。
“你如今有了斷親書,連戶籍都改了,便與陸家徹底沒了干系,這些事情與你無關(guān),莫要在意?!?
陸奎但凡有幾分爹樣兒,她也不會這樣說,誰讓那是個壞了良心的,先前以為阿吟跟胡人扯上牽連,著急忙慌的過來送斷親書,生怕給自己惹上麻煩,哪個當(dāng)?shù)哪芨沙鲞@種事兒?
老太君現(xiàn)在就希望陸未吟跟將軍府?dāng)嗟脧貜氐椎?,日后相見皆?dāng)不相識才好。
陸未吟笑著應(yīng)聲,攙著老太君進(jìn)去,壓著心底的急切,稍坐了一會兒才走,只是跟蕭南淮的交談明顯少了,待的時間也沒有平常那么久。
蕭南淮先前腫成一條縫的右眼今日能睜開一半了,臉上仍舊青一塊紫一塊的。
察覺到陸未吟的疏遠(yuǎn),眸光黯淡下來,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阿淮??!”
老太君將一切看在眼里,語重心長道:“你得明白,這世上啊,沒有哪道傷口是聽了‘對不住’三個字,就能立刻長好的。就像你大哥收拾你的這一頓,紅腫淤青得慢慢消,破了口的地方也得慢慢長?!?
略微一頓,目光悠遠(yuǎn)的投向院外冒出芽苞的樹枝,“你就是潑出去一盆水,也得給人時間慢慢擦,急不得,也強(qiáng)求不來,交給時間和天意就好?!?
蕭南淮扯了扯嘴角,“放心吧祖母,我明白的?!彼酒鹕恚疤柍鰜砹?,咱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
老太君撐著起身,笑道:“走,轉(zhuǎn)轉(zhuǎn)?!?
另一邊,陸未吟已經(jīng)顧不上前世的事了。
她出了萬壽堂,沒回千姿閣,而是直接去了百味樓。
推門而入,軒轅璟已經(jīng)在雅間里等著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流云暗繡玉色錦袍,金冠束發(fā),清雅又貴氣。
聽到動靜轉(zhuǎn)過來,眉宇間透著明顯的喜色。
“你來啦,快坐?!?
陸未吟不由得跟著他笑起來,“什么事這么開心,趙絮兒被立為太子妃了?”
明明之前說了,祈谷禮之前不宜見面,今日又突然叫人約她過來,想來肯定是大事才對。
軒轅璟拉著她坐下,“鎮(zhèn)北軍捷報傳回,伐烏之戰(zhàn)大勝,王庭已破,主力被殲,糧畜被奪,殘兵遠(yuǎn)遁漠北,剩下皆為老弱婦孺,再無戰(zhàn)力?!?
陸未吟定定的望著他,唇瓣微張,一雙眸子睜得極大,瞳孔深處先是空茫茫的一片,仿佛未能聽懂話里的意思。
很快,那空茫里驟然爆開一點星火,燃亮了整個眼底。
“那……哈圖努呢?”
軒轅璟一字一句道:“已經(jīng)伏誅?!?
陸未吟呼吸急促起來,胸口微微起伏,聲音輕得發(fā)飄,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你、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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