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還聽見了電話那頭,安安樂樂的說話聲和歡笑聲。
他甚至能想象楊喬喬家里,溫馨的燈光下,兩個孩子在鬧,而楊喬喬在鬧的溫馨畫面。
如果他沒在港城遇見姜怡然,那他現(xiàn)在也是那個家里的一份子,那份溫馨和幸福也還是屬于他的。
只是,時光不能倒流,一切都已經(jīng)回不去了。
霍北宵閉著眼睛回味了一下電話里楊喬喬和兩個孩子的聲音,這才吩咐吳誠把車開去晏河清推薦的那個心理醫(yī)生那里。
他之前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不過那一次,心理醫(yī)生只跟他聊了他的癥狀和需求。
得知他的情況是在經(jīng)歷了一次昏迷之后,記憶莫名其妙的開始出現(xiàn)混亂,忘記了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跟他之間發(fā)生過什么的同時,還多了一些本來不屬于他的記憶。
而他想要將他的記憶撥亂反正后,心理醫(yī)生告訴他,一般記憶上的問題,在藥物無法治療的情況下,他們對患者進行催眠引導(dǎo)。
上一次,霍北宵聽了醫(yī)生說的催眠的原理之后,沒有下定決心要進行催眠。
但這一次,他下定決心了。
他必須讓他的記憶正常起來。
他今天見到姜怡然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了。
他身體對姜怡然那種生理性的厭惡,很強烈,但每次當他對姜怡然產(chǎn)生厭惡情緒的時候,又會有一股更重的對姜怡然的愧疚感將他淹沒。
霍北宵坐在催眠椅上,眼前心理醫(yī)生手里晃動的懷表逐漸變得模糊,耳邊秒針走動的滴答聲,也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響亮。
到最后,整個世界里,好像就只剩下了滴答的鐘表聲。
他的身體也在一瞬之間,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他加班一整夜之后,在水泥廠醒來,匆匆騎著自行車去了姜家。
到了姜家后,得知他原本要娶的姜怡然,已經(jīng)嫁給了秦海洋。
而姜家人拿著他的戶口本,已經(jīng)讓人代替他和還叫姜喬喬的楊喬喬一起去領(lǐng)了證。
他認定是楊喬喬算計姜怡然,讓姜怡然代替她嫁去鄉(xiāng)下受苦,畫面里的他跟現(xiàn)在的他一樣,滿心滿眼的都是對姜怡然的愧疚。
他雖然把楊喬喬接回了家,卻對楊喬喬冷暴力。
楊喬喬好像并不在乎,自己拿著從姜家拿來的彩禮和嫁妝去批發(fā)衣裳,擺攤?cè)チ恕?
他雖然沒有暴露他自己的真實產(chǎn)業(yè),但也在水泥廠工人這個身份的掩護下,盡力的在錢財、物質(zhì)上幫助姜怡然。
之后他像個看電影的旁觀者一樣,看著那些畫面。
他看著畫面里姜怡然做的那些事,都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好在畫面里的他醒悟了過來,不再對姜怡然愧疚,一心一意的跟楊喬喬過日子。
之后他跟楊喬喬相互扶持的幸福生活,就像是走馬燈一樣的在他眼前閃過。
只是突然之間,姜怡然的臉闖進了他的視線。
他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姜怡然舉著一把刀,猛地插進楊喬喬的心臟,還狠狠的擰了一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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