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烈的情緒沒多久后到底還是平復(fù)了下來,他多少是了解鄭啟的,又覺得他獨自過去不符合常理,犀利的掃向了對面的人,問道:“他有沒有發(fā)覺你們跟著他?”
瘦高男人有些猶豫,說道:“應(yīng)該沒有,我們很小心,他全程也沒有任何異常?!?
他做這些事兒是做慣了的,如果鄭啟那邊有異常他不會看不出來。但心底還是有些幽會,他跟了鄭啟那么久,他是難得讓他摸不透的人。
但這話卻并不敢對徐赟輝說,盡管落到了這地步,他的脾氣仍舊很大,開口閉口都是廢物。誰會愿意沒事找一頓罵?
徐赟輝沒有說話,一手撐著頭靠在沙發(fā)上。心中的焦灼讓他坐立難安,他徹夜失眠,偶爾睡著也會從夢中驚醒過來,眼皮常常都在跳個不停,似是在預(yù)兆著他的出逃之路不會那么順利。
但事已至此,他不逃又能怎么辦?
這段時間里,他一直試圖打聽他父親那邊的消息,但卻打聽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他一直期待著父親那邊會有辦法渡過這一劫,但等來的只有家里的人一個個的被帶走。
他克制著不讓內(nèi)心的焦灼透出來,抓起腳邊的酒瓶又灌了一口酒,轉(zhuǎn)移開了話題,問道:“還沒有俞箏那賤人的消息嗎?”
他最想弄死的倆個人,一個是鄭啟,另一個就是俞箏。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有一天竟然會栽在那么一個賤人的手里。早知道,如果有早知道,他肯定會先下手弄死她。他怎么也想不到,這賤人竟然敢那么搞他。
想到這兒他的內(nèi)心再難以平靜,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俞箏那張俏臉來,如果,如果她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讓她生不如死!可同俞箏在一起時的種種卻涌入了腦海中,她潔白柔軟的身軀,聽話得像一條狗似的任由著他擺布,怎么弄她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有錢有有勢,他身邊的女人何其多,聽話的也多,但卻沒有像俞箏那么會配合投其所好的,他沒將這女人放在眼里,以為她做這一切是愛慘了他,無論是他的權(quán)還是錢。卻沒有想到,真正的是會咬人的狗不叫,他竟會陰溝里翻船,被她狠狠的給咬上一口。
一時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像是要將手中的酒瓶給捏碎一般。
瘦高男人并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說道:“還沒有?!狈浅F婀郑麄円呀?jīng)找了俞箏那么久,用盡了一切能用的辦法,但她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至今沒有找到任何她的存在的痕跡。有時候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不然怎么可能一點兒痕跡也沒有留下?還是她的背后還有什么人在幫她是他們沒有查到的?
“都他媽是些廢物,找一個女人找了那么久也找不到?!毙熠S輝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瘦高男人已經(jīng)習(xí)慣他的辱罵,沉默著,等著他罵完,才開口勸說道:“您現(xiàn)在首要的是要先離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徐赟輝一聽這話臉色就黑了下來,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都他媽是些廢話。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旦他離開,就再難回來了,還怎么報仇。
他很清楚他是該離開,但他哪里甘心,哪里甘心!姓鄭的和俞箏那小賤人還好好的,他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離開?
無論是俞箏和鄭啟他都不能讓他們好過,這些日子他早已清楚,鄭啟同鄭宴寧那廢物不一樣,當初徐家正盛時他看似處處在忍讓,但事實上卻早已暗中蓄謀中報復(fù)。那塊他從他的手中奪過來的那塊地,就是著了他的道。
當初他還不覺得,只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搞死鄭啟是遲早的事兒。卻忽略了鄭啟從來都不是只會隱忍的主,他會隱忍,只是因為時機還不到。
到現(xiàn)在徐赟輝仍舊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如果要錯,也是錯在他輕視了他,沒有及時的斬草除根。
徐赟輝捏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那男人不敢再說話,也有點兒后悔自己多話了,站在一旁等著徐赟輝的吩咐。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徐赟輝久久的無法從暴戾的情緒中出來,如果他能,他只想現(xiàn)在就沖去鄭啟家里,直接了結(jié)了他。
只可惜他現(xiàn)在寸步難行,一旦露臉,他很清楚等待著他的將是什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戾氣都壓了下去,說道:“繼續(xù)找她,還有繼續(xù)跟著姓鄭的?!?
瘦高男人知道他一心都還在報復(fù)里,就算再勸他也不會聽。他過來是想說現(xiàn)在對他的搜查更嚴,也許什么時候就找到了這兒。但見徐赟輝這樣兒也只能將話都給咽了回去,應(yīng)了一句是。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說道:“現(xiàn)在人手不夠,我這幾天恐怕都不能再過來。”他要是經(jīng)常往這邊也擔心會暴露這地兒。
徐赟輝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但知道今夕不比從前,說道:“我知道了?!?
瘦高男人沒有再說話,彎身處了地下室。他前腳才剛離開,地下室里就響起了酒瓶被砸碎的聲音,他沒有回頭,匆匆離開。
他很清楚,是現(xiàn)在徐赟輝才會有所收斂,如果是從前,這瓶子將會落在他的頭上,而不是地上。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里早已全是憋出,出了門就一腳將門口的垃圾桶踢飛,然后往四周看了看,開著一輛面包車離開。
他離開后地下室里的徐赟輝又站了起來,來回不停的在小小的地下室里走動著。事實上這些日子里,只要獨處的時間他都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焦躁。這樣的日子他早已經(jīng)過夠,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他更清楚的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比從前,從前這些人跟在他的身邊就像狗一樣聽話,讓往東就往東,讓西就往西。他隨便勾勾手指頭,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前來求著替他辦事。而現(xiàn)在,這些人雖是還肯敷衍著他,但替他辦事已不如從前那么盡心。
要不然怎么會到現(xiàn)在任何事情都不見進展?
要是在以前,要是在以前……他咬緊了牙關(guān),最終還是泄氣的坐在了沙發(fā)上,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頭,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之色來。
他很清楚,徐家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他一心想要逃出去,但逃出去,也不是從前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