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喝著水,鄭啟則是掏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比起剛開始那會兒,他滿腔的怒氣已消散許多,但仍舊惱怒,在俞安喝完水放下水杯之后他冷冷的開口問道:“我有沒有讓你離鄭晏寧遠點兒?”
客廳里落針可聞,彌漫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俞安握緊手中的水杯,腦子里慢慢的捋清后她后怕不已,后背已然冒出了冷汗來。
她對鄭晏寧其實是有所戒備的,卻沒想到他竟會借著工作的事兒動手腳。
但當時他點了她叫了她,她能不去嗎?顯然是不能的。她試圖想要解釋,但還沒開口鄭啟就像是知道她說什么似的,不耐的說道:“別找任何理由借口,腦子長了不是用來當擺設(shè)。如果連這點兒事情都處理不好還上什么班?”
可不,職場有著爾虞我詐以及各種齷齪,如果連這點兒事情都處理不好,只會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
俞安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說到底是她太掉以輕心。今晚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現(xiàn)在仍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低低的向他道了謝。
鄭啟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后他的聲音緩和了一些,說道:“睡覺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鄭晏寧的那點兒手段他很清楚,這也是俞安不去醫(yī)院他沒有堅持的原因。
他沒有離開的打算,往陽臺上抽煙去了。
俞安的腦子里仍舊昏沉,混混沌沌的,就連反應(yīng)也比平常慢了半拍,她以為睡不著的,但在藥物的作用下她連什么時候睡去的都不知道。
鄭啟這一晚都沒有睡,想起晚上的事兒,他的額頭突突的跳個不停,在俞安睡后他又打了幾通電話,這才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閉目養(yǎng)神,直至外邊兒的天色亮了起來才起身離開。
早上俞安在鬧鐘聲中醒來,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力氣,腦子雖仍是有些重,但比起昨晚已經(jīng)好了許多。
她在床上躺了會兒出去,才發(fā)現(xiàn)鄭啟早就已經(jīng)離開。
她簡單的洗漱后便往公司里去,因為昨晚杜明打的那幾通電話,剛進辦公室就有同事問她昨晚是怎么走的,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誰也沒有顧上她。
俞安哪里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便說自己打了車,倒沒有人懷疑什么。
晚些時候杜明來公司,見著俞安臉上露出了復(fù)雜的神色,輕聲叫了她去他的辦公室。
俞安進了辦公室剛關(guān)上門,杜明就開口問道:“還好嗎?沒事吧?”
俞安擠出了一個笑容來,開口說道,“沒事,謝謝您杜經(jīng)理?!?
昨晚他是同鄭啟在一起的,她還沒向他道謝。
杜明難得沒有嬉皮笑臉的,神色有幾分陰郁,擺擺手,說道:“我也有責任,昨晚是不該讓你去的?!?
他同樣沒想到鄭晏寧會那么大膽,雖是知道他手段卑劣,卻因是工作沒想那么多,太過掉以輕心。如果俞安昨晚真有什么事,他會自責一輩子。
打狗還看主人,他手底下的人出這種事兒,這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里。他眼中更陰沉了幾分。
俞安苦笑了一聲,搖搖頭,輕輕的說道:“和您沒關(guān)系,誰也想不到……”
她難以啟齒,沒有再說下去。她對昨晚他們怎么會想到找她很好奇,頓了頓后問道:“您怎么會想到去找我?”
杜明搖搖頭,說:“想到去找你的不是我,是鄭總。我下班后上樓去隨便同他說了幾句他就反應(yīng)了過來,馬上就問你們在哪兒,但趕過去時你們已經(jīng)離開,又去了另一地兒。幸好趕過去得及時?!?
如果再晚幾分鐘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開車離開時手心里全是汗。
俞安沒想到這事兒竟是鄭啟先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她有瞬間的失神,但仍是再次向杜明道謝。
杜明擺擺手,讓她如果身體不舒服可以回家休息便讓她出去了。
俞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有些納悶鄭啟怎么會發(fā)現(xiàn),但也沒有去問。略略的定了定神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便開始工作。
她今兒的精神到底不如以往,注意力無法集中,工作效率也大打折扣,直到中午時又小睡了一會兒才好了些。
鄭啟今兒一直都在忙,中午開完會才有時間去問鄭晏寧今兒有沒有來。
趙秘書哪里知道,打電話去問才知道他沒到公司。
鄭啟的一張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讓趙秘書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到公司來。
電話雖是中午打去的,但鄭晏寧一直沒有過來,鄭啟讓趙秘書打電話去催,但他的手機直接關(guān)機了。
以往鄭啟肯定會大發(fā)雷霆,但今兒卻一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趙秘書的心里雖是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敢問,出了辦公室。
鄭啟在三天后才見到鄭晏寧,他經(jīng)過這幾天的休養(yǎng)臉上的傷已經(jīng)幾乎看不出。但整個人卻是懨懨的,連看也不怎么敢看鄭啟。
以往鄭啟見到他這副窩囊樣肯定會將他罵上一通,但大概是已心灰意冷,看也懶得看他,淡淡的說道:“你既然不想來公司。以后就別再來了?!?
鄭晏寧聽到這話臉色大變,他這幾天找了很多借口還打算示弱的,但聽到鄭啟冰冷的話語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你憑什么?”
鄭啟對于他這樣的反應(yīng)是在預(yù)料中,他面上的表情半點兒也不變,直視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憑什么,就憑我有這權(quán)利?!?
鄭晏寧的臉色嘩的一下變得灰白,咬緊了牙關(guān),說道:“鄭啟,你別太過分!”
鄭啟臉上的神色半點兒也不變,看也沒看鄭晏寧一眼就冷冷的說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