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一時安靜極了,兩人都沒有說話。他話都已說到這份上,俞安又還能再說什么?
她的腦子里亂極了,一時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她才重新開了口,組織了一下語,說道:“抱歉,打擾你了?!?
她說完就要離開。
鄭啟冷笑了一聲,說:“過河拆橋也沒你那么拆得快。”
俞安的臉上一熱,卻還是硬著頭皮走出了包間。
門還未關(guān)上里邊兒就疑似有杯盞落地的聲音,俞安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她匆匆的下了樓,腦子里茫茫然的,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同俞箏說。也難怪她一直看不上她,有什么事兒不肯同她說,她這次回來找她,應(yīng)該是抱了挺大希望的,她卻還是什么忙也幫不上。
俞安泄氣,卻也知道這事兒怪不得鄭啟。那現(xiàn)在怎么辦,她問自己。她的腦子里就跟一團亂麻似的,心神恍惚的往酒樓外邊兒走。
酒樓外邊兒是一條老街,這會兒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擺上了攤,賣各種玩具飾品小吃,熱鬧極了。
俞安來時是跟在鄭啟的身后,這會兒外邊兒大變了樣,她定了定神,往停車的地兒走去。
才走了沒多遠,就見前邊兒亂成一團,一群人往她這邊涌了過來。俞安心神恍惚的沒注意,以為是有城管過來趕擺攤的攤販。
待到人群沖到她這邊看到后邊兒握著一把明晃晃菜刀的醉漢時她才一下子驚醒過來,慌亂的隨著人群往回跑。可才跑了幾步她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不知道是誰家四五歲的小孩兒被人潮沖散了,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怎么的張大了嘴巴站在人行道中間大哭著。
眼見那眼冒兇光的醉漢提著刀氣勢洶洶的追過來,俞安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下她什么都顧不上,上前一把抓住那小孩兒就要往前跑,小孩兒被嚇到了哪里跑得動,她一咬牙只得將人抱了起來。
她長時間不運動,又抱著一小孩兒沒跑幾步就氣喘吁吁,腳下的步子像是有千斤重一般,越跑越慢。
眼見那醉漢要追上來,驚慌失措中不知道誰推了她一把,她一個不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卻還緊緊護住懷中的小孩子。
她顧不得疼痛馬上要爬起來,可眨眼間那醉漢就沖了過來。眼看著那把明晃晃的刀近在咫尺,有人一把將她和那小孩兒拽往后,順手將手中的西裝砸向那醉漢。
趁著那醉漢伸手去擋時,鄭啟跳起飛踹了過去,同那人纏斗在了一起。
那醉漢身材高大,他那么一踹那人雖是倒地,但手中的刀卻還是緊緊的握著。眼見那人胡亂的揮舞著刀,俞安失聲驚叫起來,叫著鄭啟的名字,甚至不敢去看。
鄭啟雖是身手敏捷但那人手中有刀,沒多大會兒就落了下風(fēng),危機時刻人群里有人拿著鐵鏟凳子沖了上來,局勢很快逆轉(zhuǎn),在警車到來前那人被緊緊的壓倒在地上。
俞安渾身發(fā)軟,看見鄭啟的衣服上染了鮮紅的血跡,她沖上前去,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喊著叫救護車。
鄭啟衣衫凌亂滿頭是汗,見她驚慌失措一張臉慘白伸手將她按到懷里,安撫道:“別怕,就一點兒皮外傷,沒事?!?
俞安在早已是淚流滿面,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哽咽著說道:“你傻了是不是?沖過來干什么?”
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知道緊緊的抱住他。剛才那一幕太過驚險,她的一顆心仍是怦怦的亂跳著無法平復(fù)下來。
鄭啟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
短暫的擁抱后她堅持著檢查了鄭啟的傷,傷口雖是皮外傷,但卻是蜈蚣似的一長條,得去醫(yī)院縫針。
這是驚險至極的一晚,鄭啟縫針時俞安的眼眶里一直都是濕潤的,盡管護士說傷口不深半個來月就能愈合,她仍是忍不住的想掉眼淚。
待到處理好傷口回到車上,鄭啟坐了副駕駛座,見俞安的眼眶紅紅的不由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哪里來那么多眼淚?我這不是沒事嗎?”
俞安沒有說話,探過身給他系了安全帶,自己也很快系好安全帶發(fā)動了車子。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送了鄭啟回別墅那邊。
別墅里同以往一樣空蕩蕩的沒有人,醫(yī)生開了消炎藥,俞安本是打算給鄭啟倒水吃了藥就離開的,但才剛進門,燈還沒打開鄭啟就吻住了她。
他的手臂受了傷她不敢掙扎,剛才的驚險到此刻她仍是驚魂未定,熟悉的體溫讓她只想緊緊的抱住他,殘存的理智顧慮最終被淹沒同在混亂的思緒中,她雙手環(huán)上了他的腰。
從門口到客廳的沙發(fā),兩人氣喘吁吁的結(jié)束了一吻,鄭啟哪里還能忍著,要進行下一步時俞安如漿糊似的的腦子清醒了一些,費力的說道:“不行,你有傷?!?
“嗯,你正好檢查檢查其他功能有沒有受損。”鄭啟的聲音暗啞。
俞安又要說什么,卻被他給堵了回去。微光中一切都是模糊的,一切感官都變得無比的敏銳。兩人太久沒有在一起,前所未有過的激烈。
這人的手臂受了傷,俞安很怕縫好的針會崩裂開來,他卻是不管不顧。
當(dāng)一切平息下來,兩人額抵著額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好會兒,鄭啟低笑了一聲,說道:“去洗漱?!?
俞安渾身都被汗打濕,半響緩不過來。鄭啟笑罵了一句沒出息,將她從沙發(fā)上撈起來。
兩人往浴室去,他一只手不方便,俞安幫忙小心翼翼的給他沖水。
這人一向都是胡鬧習(xí)慣了的,開始一切都還正常,到后邊兒沒能忍住在浴室里又折騰了一番。
俞安顧忌著他的傷連反抗都沒有,折騰到最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頭發(fā)沒擦干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她在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才想起昨晚放了俞箏的鴿子,那時候腦子里太過混亂,她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這事兒。
她心里既愧疚又著急,卻也只能等到到公司再給她打電話。
她找著借口說昨晚加班得太晚,電話那端的俞箏卻像是還沒睡醒,聲音渾渾糊糊的說話也不怎么聽得清,俞安講了幾句后只得掛了電話,等著她睡醒再給她打。
昨晚的事兒今天就上了新聞,萬幸有鄭啟及時的制止那人并未有出人命,受傷的人也都是輕傷。
昨晚他雖是很快就往醫(yī)院去處理傷口,但還是有人拍了模糊的照片。有記者順藤摸瓜打電話來想要采訪他,但他卻無意出這種風(fēng)頭,以工作忙不在本地為借口讓人推掉了。
一個早上俞安都在忙,部門開會,給客戶打電話忙得團團轉(zhuǎn)。下午抽出時間來給俞箏打電話,她終于睡醒了,告訴俞安盯著她的那些人不知道怎的已經(jīng)走了,讓她不用擔(dān)心了。
俞安知道肯定是鄭啟讓人撤了,心里一時滋味莫名,她短暫的走神后很快便詢問俞箏接下來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