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的心里有疑問,卻已知道兩人早漸行漸遠,她也許了解曾經(jīng)的他,但現(xiàn)在,那個熟悉的人已是面目全非,她又哪里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從他做出來的事可隱約猜到,以現(xiàn)在的他,一直沒有提離婚,是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對他來說還有可取之處?
俞安的心里有些亂,覺得自己是過于神經(jīng)敏感了。但經(jīng)歷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怎么能不多想?
晚上她躺在床上遲遲的睡不著,她想起父親說的話以及母親的欲又止來,她知道,他們一家的確欠了舒易許多,她永遠記得大雪夜里他陪同她送父親去醫(yī)院,記得他在醫(yī)院上上下下來回的跑,記得他為她父親的醫(yī)療費焦頭爛額,記得他所做過的一切一切。
每一次每一筆,她都清晰的記著。
而他對她做的那些惡心事,她也同樣永遠無法去原諒。
她不愿意再去想,閉上了眼睛。
周一上班,盡管她用額前的碎發(fā)遮掩著,但那貼著創(chuàng)可貼的額頭還是引起了同事們的注意,關(guān)系親近的問上一句,她一律以不小心磕著了搪塞了過去。倒也沒有人刨根問底的再問。
倒是郭沫幸災(zāi)樂禍,去茶水間里見著她故意拉長了聲音說:“可要小心一點兒,夜路走多了總會撞上鬼?!?
她既沒有點名道姓,俞安也懶得同她逞口舌之利,同另一同事說著話沒有搭理她。她也沒有在茶水間里多呆,沖了咖啡后哼著歌出去了。
她走后同事冷笑了一聲,說:“看她那嘚瑟樣!”她說著往外頭看了看,確定人已經(jīng)走遠了又說道:“她搭上覃總了,后臺硬得很,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俞安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覃總的年紀已可足以做郭沫的父親了。
同事拍了拍俞安的肩,意味深長的說:“公司里沒什么秘密?!?
俞安因這句話一驚,手中的咖啡差點兒灑出來。她一時心慌意亂,同事卻沒注意到,看了看時間,說:“走吧,該回去干活了。”
俞安回到位置上坐下,卻沒心思干活兒。她做賊心虛,控制不住的去想她每次去樓上的細節(jié),盡管她認為同那人之間沒有任何過界的地方,但還是后怕不已。真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無論以前是有別的心理還是腦子一熱,她都更加確定以后要離那人離得遠遠的。
她有那么瞬間的走神,隔了會兒才慢慢的收斂心思,處理起手中的活兒來。
她想離鄭啟遠遠的,誰知道晚些時候去銀行回來就在電梯口遇見了他。他不,知道是才來公司還是怎么的,沒人跟著。
同事的話那句‘公司里沒有秘密’讓俞安心驚不已,更加注意自己的行,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鄭總。
鄭啟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電梯門打開,他先走了進去。
俞安知道太過刻意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也只得跟著進去。
電梯里只有兩人,鄭啟的視線不出預(yù)料的落在了她的額頭上,俞安下意識的用手遮了遮,卻不防那話也沒說的人突然拿住了她遮擋的手,問道:“這是怎么了?”
俞安猶如觸電一般的想縮回手,卻沒能縮回來。她很是緊張,擔(dān)心會被人瞧見,電梯里也不知道有沒有監(jiān)控,只得快速的回答:“沒怎么,不小心磕到的?!蹦┝擞旨恿艘痪洌骸爸x謝鄭總關(guān)心?!?
鄭啟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倒是松開了手。俞安立即就收回手,雙手將薄薄的文件緊緊抱在懷里。電梯剛好到達她所在的樓層,緊張之下她忘記客氣的對大老板說再見,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手腕上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俞安神情不太自在,遇到同事竭力的像平常一樣擠出笑容來。
回到位置上,她不由得松了口氣兒。沉心靜氣的剛開始處理工作。一下午平平靜靜沒什么事,接近快要下班時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每每要下班時電話響起,都總有一種膽顫心驚的感覺。俞安接起電話,是客戶打來的,好在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還能準時下班。
她家里已經(jīng)有小半月沒開火了,外賣早吃得膩味,難得早回家,她直奔附近的大超市,打算買些日用品和肉菜,今晚好好做頓飯。
這么一折騰回到家天色已暗下來,擱下東西她便系上圍裙進廚房忙碌起來。正忙得熱火朝天時敲門聲響起,她只得關(guān)了火去開門。
門外的人卻沒什么耐性,她才到門口又敲了起來,她說了句來了,趕緊打開門。
她以為是誰有什么事,誰知道外邊兒站著的竟是鄭啟。
她不由一愣,鄭啟沒發(fā)現(xiàn)她神色異樣,問道:“在干什么,怎么半天才開門?”
這時候鄰居們陸陸續(xù)續(xù)的下班,俞安怕被人看見,側(cè)身讓他進來,說道:“做飯?!?
她給他倒了一杯水,很快又匆匆的進了廚房。因這人的到來,擔(dān)心不夠吃,她不得不又多炒了兩菜。
雖是已經(jīng)下班,但鄭啟的電話卻不少,一直在客廳里講著電話。直到俞安做好飯擺上桌,他才過來。
兩人之間幾乎無話可說,沉默的吃完一頓飯,俞安便進廚房里去收拾去了,鄭啟則是起身到窄小的陽臺上抽煙。
這房子的陽臺緊鄰隔壁,隔壁只要有人出來這邊便一覽無遺。俞安心提起來,趕緊出去小聲的說:“你能不能進來?”
鄭啟沒說話,挑眉看著她,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到底還是進了客廳。
他本以為這下這女人就消停了,誰知道她咬咬唇,很快又說道:“你以后別過來了?!?
她沒敢看她,螓首低垂,露出光潔的脖頸。她難以啟齒,到底還是鼓起勇氣來,說道:“我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