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醫(yī)突然看向李七郎和李三郎:“李隊長身上的傷口是你們包扎的?”
李三郎點了點頭:“對,我們沒包扎錯吧?”
軍醫(yī)笑道:“沒有,你們包扎得很好,用的止血散和金瘡藥藥效更是厲害,我看了一下,李隊長身上的傷口能這么快止住血,完全是因為你們用的藥。這些藥,你們從哪來的?”
聽到這話,就是莊玉堂也看向了李三郎和李七郎。
李三郎面不改色的回道:“我外祖父一家是山中獵戶,平時打獵的時候,也會采藥,我娘跟著學(xué)了一些藥理,然后我們幾兄妹都懂一些,這些藥,都是按照外祖家的老方子胡亂配的?!?
軍醫(yī)一聽是人家的老方子就沒再多問了。
像這種有奇效的藥方子,都是要留作傳家的。
莊玉堂看了一眼兄弟兩,又看向軍醫(yī):“務(wù)必要治好李隊長?!?
軍醫(yī)立馬點頭應(yīng)下:“將軍放心,我等一定盡力,不過,李隊長傷得太重了,就算保住命,日后也得好好將養(yǎng)著?!?
李七郎抬眼看了看說話軍醫(yī),撇了下嘴,然后又飛快的垂下了眼眸。
有他姐在,要不了多久,他爹又能生龍活虎了!
莊玉堂注意到李七郎的小動作,挑了挑眉,沒說什么,向軍醫(yī)確定了李長森沒有生命危險,才帶著兄弟兩出了醫(yī)帳。
回到他的營帳,莊玉堂才出聲問道:“說說吧,你們是怎么救出你爹他們的?”
李三郎立馬將打好腹稿的說詞說了出來,除了隱去了李五丫,還杜撰了兩個武功高手出來。
“要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高手擊殺了北燕兵,我們根本不可能這么順利的將我爹他們帶回來。”
莊玉堂皺了皺眉:“武功高手?”
李七郎忙不迭點頭:“就是武功高手,他們可厲害了,唰唰唰樹葉亂飛,然后北燕兵就倒地不起了?!?
莊玉堂看了看相互打配合的兄弟兩,雖然他們的說詞沒什么問題,可是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正想著繼續(xù)深問下去,聽見門外的兵說總督大人來了。
一聽到總督來了,李七郎的雙眼就亮了起來,還興奮的朝著李三郎眨了眨眼睛。
他們真的救了一個大人物回來!
他可聽軍醫(yī)說了,那小白臉就是總督大人的兒子,還是個小侯爺。
很快,蔡建成就走進了營帳,看到李三郎和李七郎,嚴肅的臉龐格外的和藹。
要不是這兩人,他就沒兒子了!
蔡建成走到李三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坐到了莊玉堂讓出的主位上。
“我聽你們莊將軍說了,你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不錯,這次能進入北燕后方救回你爹和我兒,可見你是有真本事的,怎么樣,有沒有興趣來我身邊做個親衛(wèi)啊?”
這是蔡建成給出的最大誠意了。
對于一個軍戶的兒子來說,能成為總督身邊的親衛(wèi),無疑是莫大的榮幸了。
若是以前,李三郎或許還會答應(yīng),可是現(xiàn)在他搖頭拒絕了:“多謝總督抬愛,我爹受了重傷,我是家中長子,我得回家照顧他。”
蔡建成沒想自己會被拒絕,他是真心感謝這兄弟兩的,讓他做親衛(wèi),既是報恩,也是愛才。
“你回家能做什么呢?”
李三郎看了看莊玉堂:“我爹回來了,更改軍戶戶籍還作數(shù)嗎?”
莊玉堂:“當然作數(shù)了?!敝啦炭偠讲恢肋@些小事,主動解釋道,“之前李長森提出的條件是變更軍戶戶籍?!?
聞,蔡建成有些沉默了,看著李三郎:“你的身手不該被埋沒的,尤其是你還這么年輕,假以時日,在戰(zhàn)場上一定可以搏出一番前程的?!?
李七郎忍不住插話了:“不一定吧,我爹殺敵那么厲害,不還一直是個小隊長嗎?沒本事的人都成百夫長了?!?
聽到這話,蔡建成立馬看向莊玉堂。
莊玉堂看了一眼兩兄弟,朝著蔡建成方向低聲道:“回頭我再跟總督解釋?!?
蔡建成想想也知道肯定又是攀關(guān)系走后門的,擠掉真正有本事沒背景的人,這種事在哪里都屢見不鮮。
莊玉堂駐守的疊嶺關(guān)算是相對公平的了,他還算滿意,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難堪,只是看著李三郎:“你們家的戶籍更改了,你也可以做我的親衛(wèi),這并不沖突?!?
李三郎還是搖頭拒絕了。
莊玉堂意外的看了看李三郎,就算李家成了民戶,在這邊關(guān)生活還是很艱難的。
軍戶至少還分田地,民戶雖不服兵役了,可田地也沒了。
如此一來,李家何以為生呢?
見李三郎意志堅決,蔡建成也沒在多勸:“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你要是改變了注意,可以隨時來找我?!?
之后,蔡建成就沒再說其他的了。
李七郎見就這么結(jié)束了,當即不干了。
他們可是救了他的兒子,怎么一點實際的好處都不給他們呢?
李七郎突然捂著胸口弓起身來,做出一副極力忍痛的表情。
他這動靜,立馬引得蔡建成和莊玉堂看過來了后。
李三郎愣了一下,才急切的問道:“七郎,你怎么了?”
李七郎強撐著搖頭:“哥,我沒事,不過就是沖進尸坑背出小侯爺?shù)臅r候,被人打了一掌,我緩緩就好了?!?
李三郎瞬間明白弟弟是在做戲了,臉色有些發(fā)僵,只能硬著頭皮幫李七郎順氣。
“哥,好幾次我都以為我們會被北燕兵殺死,但我們沖出來了,既然我們沒死在北燕兵手中,那這點小傷,我一定可以扛過去的?!?
說是這么說,可李七郎臉上的痛苦卻更勝了。
李三郎從不知道,弟弟竟然這么會演戲,瞧瞧這痛得五官都扭曲了,一副要不是他扶著,就要倒地的模樣,他若不知道真實情況,他都要信以為真了。
蔡建成看著李七郎的表演,有些沉默,過了半晌,解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了李三郎:“這是本總督的隨身玉佩,日后你們遇上事了,都可以拿著玉佩來總督府找我?!?
話音一落,莊玉堂清楚的看到,李七郎眼中的光亮猛地亮了起來,頓時忍不住扶額轉(zhuǎn)移視線了。
多么似曾相識的一幕??!
這小家伙,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他記得當初在驛站的時候,他和他那雙胞胎的姐姐,就是膽大包天的主。
當時,她姐敢問他要藥材;如今,他敢問總督討要好處!
果然是心靈相通的雙胞胎??!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