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撓撓眉毛,有些無語。
瞧著小姨子窩窩囊囊的模樣本想教訓(xùn)幾句,可對方有孕在身不好過于嚴(yán)苛,況且本性如此、夫復(fù)奈何?
幾句話就指望她改頭換面、在郭家作威作福?
只得輕嘆一聲,溫道:“我平素事務(wù)太多、忙碌不堪,不曾過多關(guān)注你們的家事,媚娘遠(yuǎn)在洛陽也照顧不周,使我們疏忽了。不過你也要記得,你既然是我的小姨子,天下間能夠欺辱你的人幾乎沒有,更遑論區(qū)區(qū)郭家?咱們自不會仗勢欺人,卻也不能任由旁人欺辱?!?
武繡娘垂著頭,溫溫柔柔的“嗯”了一聲,顯然沒聽進(jìn)去……
房俊沒奈何,這小姨子面團(tuán)一樣逆來順受,自己此時若是將其拽到屋里給禍害了,怕是都不敢反抗。
看向武順娘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
既然登門去尋自己,想來是有了解決之法。
武順娘道:“郭孝慎雖然惡劣,但平素也還說得過去,總不能為了這點(diǎn)事和離吧?三妹有孕在身呢……我是想二郎您能否出面給郭孝慎謀求一個官職,在長安也好、在封國也罷,總要將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緩和過來。”
房俊為難道:“你有所不知,我與郭孝恪當(dāng)年齷蹉甚深,其兵敗身死雖然與我無關(guān),但兩家怨隙不小,我固然可以出面,但郭孝慎未必接受?!?
武順娘卻道:“他必會接受的,否則何必與三妹鬧這一出?”
房俊略感詫異的看著武順娘,平素一貫予人的印象多是“胸大無腦”“逆來順受”,卻不想也有精明聰慧的時候。
遂問武繡娘道:“三妹想要給郭孝慎安排個什么樣的官職?”
武繡娘小聲道:“倒也不求什么高官顯位,只是讓他有個差事、一展胸中所學(xué)足矣,最重要不讓姐夫?yàn)殡y就好。”
她本意是不好意思求著房俊的,奈何大姐卻執(zhí)意如此,她也不好推卻。
房俊蹙眉,他以往與武繡娘接觸不多,這小姨子大抵是個“宅女”,串門子、走親戚這種事極少,所以雖然知曉其性格略有窩囊,卻也沒發(fā)現(xiàn)是這般羞澀矜持、逆來順受。
想了想,道:“明日我親自去吏部一趟,看看有無合適之官職,你讓郭孝慎巳時初刻去吏部衙門尋我?!?
雖然他對郭家人并無太多好感,可畢竟小姨子求到頭上,焉能袖手旁觀、不聞不問?
三省六部九寺十二衛(wèi),加上京兆府及其下轄各縣,長安城里里外外衙門林林總總,大小官職多如牛毛,每日都有幾十上百的官員等待升遷、銓選,不求官職大小、具體職位的情況下,安插一個人輕而易舉。
當(dāng)然,這是對他而。
“喏……連累姐夫操心,實(shí)在過意不去。”
“一家人何必這般客氣?閑暇之時多去府上走走,房佑時不時便念叨你們兩位姨姨呢?!?
“那……好吧。”
武繡娘頗感為難的答應(yīng)下來。
若二姐在家也就罷了,可現(xiàn)在二姐跑去洛陽干著好大事業(yè),她自己跑去房家算怎么回事?
雖然這位二姐夫素來對自己很是恭敬未有任何覬覦之兆,可畢竟名聲在外,又有大姐前車之鑒,時常跑去房家的話萬一被郎君誤會了怎么辦?
用過午膳,武繡娘便告辭離去,她得回去將消息告知郭孝慎,提前做一些準(zhǔn)備。
賀蘭煙被房俊哄著吃了飯,桌子收拾下去便打盹兒,由著府中嬤嬤抱著去了臥房午睡。
房俊喝了口茶水,抬頭便見到武順娘含情脈脈、水光粼粼的眼神……
便笑道:“冬日寒冷干燥,讓仆人燒水我要沐浴……大姐要不要一起?”
這一聲“大姐”,喊得武順娘面紅耳赤、嬌艷欲滴,垂下螓首、聲如蚊蠅:“我來服侍二郎?!?
房俊大笑一聲,起身牽著武順娘的手去往后堂。
……
窗外風(fēng)雪忽驟、雪花綿密,屋內(nèi)溫暖如春、霧氣蒸騰,那一汪熱水波浪粼粼、水花翻涌,聽得門外侍女面紅耳赤,待到聲音漸歇、風(fēng)平浪靜,這才走入浴室之內(nèi)清理收拾。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