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的耳邊好像傳來一陣轟鳴,靳擎嶼的話不斷地在她耳朵里回蕩著。
她的嘴角輕輕掀動,嗓子里都好像泛出了一股腥甜。
許特助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他說:“姜小姐,這幾年靳總一直都在以您的名義做各種公益。
他知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寫在一起,所以他永遠都只寫你的名字。
姜小姐,當初那些事,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傷痛,靳總不比你好受多少,他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
許特助手里還有一大摞資料,上面全都是這幾年靳擎嶼向福利院,貧困山村,以及各個寺廟捐贈的記錄。
許特助還在繼續(xù)說:“您應(yīng)該是了解靳總的,他之前不信神佛,也不愛做慈善,就可以為了容月夫人的一句話,去南華寺一叩一拜給您祈福,也可以…”
“許特助,你的意思是,我應(yīng)該感恩戴德嗎?”姜星杳打斷了許特助的話,她的聲音啞得厲害,在抬起眼來的時候,眼睛里都泛了幾分紅。
許特助呼吸一滯,他連忙解釋道:“姜小姐,您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您應(yīng)該知道,靳總這些年一直有在彌補?!?
“我知道又能如何?我知道我的孩子就能活過來了嗎?”姜星杳又追問一句,許特助表情變了一下,忽然有點不敢說話了。
姜星杳繼續(xù)說:“我們兩個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里指手畫腳,你如果實在心疼你們靳總,覺得他跟在我身邊是受了委屈,那你不如去勸他放棄我?”
“姜小姐,你這么說就沒有意思了,您明知道靳總的心意,又…”
“許威,你今天話有點多?!苯鎺Z叫住了他,“以后我和杳杳的事,不用你來插嘴?!?
“靳總,我…”
“夠了,不用再說了,這里不需要你,回去吧?!苯鎺Z道。
打發(fā)走了許威,靳擎嶼剛要和姜星杳說什么,就聽姜星杳先道:“靳擎嶼,你做這些,有什么意義嗎?”
“有意義的?!苯鎺Z說,“杳杳,這個孩子沒能生下來,是我的錯,也是我與他沒有緣分。
我只是想著不管他投胎到什么地方,至少要盡我所能,把最壞的路鋪好,這樣他一輩子,便也不會太苦?!?
所以他給山區(qū)捐款,建造山區(qū)小學(xué),修繕福利院,就是為了讓這個世界上,少一點艱苦的地方。
他知道他自己的能力有限,兼顧不了所有的地方,所以它就從環(huán)境最差最惡劣的地方一點點的改變。
他去寺院祈福,捐贈了很多香火錢,就是為了能祈禱他和杳杳的那個孩子,下輩子能一直平安順遂。
如果他作惡多端,佛祖不愿意聆聽他的祈愿,那他就只能先盡自己所能,做自己能做的。
姜星杳緊抿著唇,她的情緒還是有點崩潰。
關(guān)于那個孩子的事,一直都被她刻意忽略著,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現(xiàn)在聽到靳擎嶼先提出來,她除了憤怒以外,更多的還是愧疚。
她忽然覺得,其實她這個做母親的,才更不稱職。
這么幾年她就像是鴕鳥一樣,只想把自己藏在沙丘里,她刻意的不去想,刻意地去遺忘,就像當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去彌補那個孩子。
她…
“杳杳,你可以恨我,怨我,我也覺得我不配做那個孩子的父親,但這些事我會一直做下去。
你覺得我虛偽也好,又或者別的也罷,在這件事上,我永遠都不會改變想法?!苯鎺Z又說。
姜星杳道:“靳擎嶼,我應(yīng)該跟你一起的,我也應(yīng)該替那個孩子做點什么,我有一場巡回演出的安排,我打算去鄉(xiāng)鎮(zhèn)山區(qū)了?!?
想要改善一個地方的環(huán)境,僅僅靠捐款是不夠的,有些地方就是因為缺乏宣傳,消息閉塞,才會周而復(fù)始的貧窮落后。
就算真的要積福報,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應(yīng)該出一份力。
姜星杳打算,把自己那一場巡演的路徑,全都定在鄉(xiāng)村城鎮(zhèn),這樣既可帶動當?shù)氐慕?jīng)濟發(fā)展,又可以宣傳當?shù)氐那闆r。
至于以后巡演的錢,她也打算全都捐贈出去了。
就算投胎一說,本就是玄之又玄,可為了孩子積福報,這是必須要做的。
過去的事不管是痛苦還是傷疤,她不能總是藏著,她該開始正面相對了。
“我和你一起,杳杳,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去什么地方,我都陪著你。
我們一起做公益,做慈善,相信我們所做的一切,總會以各種方式回報到孩子頭上的?!苯鎺Z說。
姜星杳的情緒平復(fù)下來之后,眼睛還有點泛紅,她也不敢就這么回去見曲欣婷,害怕對方擔憂。
他和靳擎嶼一起吃了個晚飯,又簡單地商量了一下通過巡演做公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