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點(diǎn)了點(diǎn)頭,曲欣婷神色愈發(fā)的沉重幾分:“你的心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軟。
只是聽別人口中說了一點(diǎn)所謂的事實(shí),甚至私底下都沒有與我接觸過,你憑什么就覺得以后我就會是一個好母親?
你難道不害怕之前的事再發(fā)生一次,你捧著一顆真心過來,在被我隨便踐踏嗎?”
她的手肘撐在輪椅扶手上,手托著腮,饒有興趣地盯著姜星杳看。
姜星杳說:“不怕,你是我的母親,我們現(xiàn)在只是不太熟悉,我相信磨合之后您一定會是一個好母親,即便不是,也沒關(guān)系,只要…”
“姜星杳,你能不能別那么心軟?你該不會覺得你現(xiàn)在很懂事吧?我告訴你,你這么做到最后也只能感動你自己罷了,別人不會放在心上的。
你就不會學(xué)著心狠一點(diǎn)嗎?是不是不管誰對不起你,只要說兩句軟話,你就毫無芥蒂地上趕著過來原諒?”曲欣婷忽然提高了聲音,打斷了姜星杳的話。
姜星杳同時也沒有錯過,她臉上那壓抑不住的氣憤。
對方突如其來的暴怒,讓姜星杳僵在了原地,姜星杳說:“我沒有那樣想,我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我是你媽?可那又怎么樣?你給我記得,不管是誰傷害了你,就是傷害了,他們想要求得你的原諒,給你道歉,給你補(bǔ)償是應(yīng)該的。
不管最后給你什么,那都是你應(yīng)得的,你不要自己去給罪魁禍?zhǔn)渍已a(bǔ)。
姜星杳,別太乖了,別把自己弄得太廉價?!鼻梨谜f。
曲欣婷的怒火來得太急,讓姜星杳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去緩和這段關(guān)系。
方才離開的靳擎嶼,在這時不緊不慢的走了進(jìn)來,他明顯是聽到了曲欣婷的話,伸手攥著姜星杳的手腕,把她的手硬塞到了曲欣婷的手心里:“岳母,你要罵我,干脆說得直白一點(diǎn),我們杳杳心眼兒直,想不明白那么多彎彎繞繞,你看你都把她嚇到了?!?
“你偷聽我們說話?”曲欣婷有點(diǎn)惱。
靳擎嶼說:“就碰巧聽聽而已,這也幸好我聽到了,不然今天杳杳肯定要躲到哪里哭鼻子了。
下次你要是想罵我,當(dāng)著我的面直接罵都行,不用拐彎抹角,指桑罵槐。”
曲欣婷又是狠狠地瞪了靳擎嶼一眼,卻什么都沒有反駁。
姜星杳這才相信,靳擎嶼說的沒錯,曲欣婷罵她不夠心狠,原來預(yù)防的是靳擎嶼。
靳擎嶼還在貧嘴:“岳母,話又說回來,我還以為咱們認(rèn)識了這么久,好歹也算是同一條戰(zhàn)線了,你這背地里可真夠狠心的,我前路都快崎嶇成峭壁了,你還給我增加難度,非得讓我走懸崖嗎?”
曲欣婷說:“不樂意了?那更好,正好離開她?!?
“怎么可能?懸崖峭壁有什么區(qū)別?為了證明我的誠意,就算我跟杳杳之間是九十度大直角,也不耽誤我往上爬。”靳擎嶼道。
曲欣婷剜了他一眼,恨不得就這么把他丟出去算了,免得他總在姜星杳面前說這種花巧語。
兩個人的討論告一段落,姜星杳終于找到了空檔插話,她格外認(rèn)真的道:“媽媽,你不用擔(dān)心,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我向你保證,除了你以外,我不會輕易地原諒任何人?!?
她彎下腰來,試探著握了一下曲欣婷的手,見曲欣婷并沒有把手抽回來,心里才漸漸地松了一口氣。
靳擎嶼又有點(diǎn)不滿的說:“得了,過分了,杳杳,我好心幫你們和好,還是我?guī)湾e了,這就開始跟著岳母一起給我挖坑了?”
姜星杳道:“靳擎嶼,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有點(diǎn)煩?”
靳擎嶼說:“想趕我走啊,晚了,為了防止你跟岳母一起說我壞話,等會兒我親自帶你們?nèi)コ砸瓜??!?
現(xiàn)在這場慶功宴也已經(jīng)走到了尾聲,陸陸續(xù)續(xù)的都有人開始離場了,姜星杳能聽得出,靳擎嶼其實(shí)是為了再幫她找和曲欣婷相處的機(jī)會,所以才故意提了吃夜宵。
她感激地看了靳擎嶼一眼,又有點(diǎn)期待地看向曲欣婷。
曲欣婷到底是沒有拒絕,半個小時后,三個人就在街上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餐館。
靳擎嶼很識趣,點(diǎn)完了菜以后就又找了個理由出去了。
這一回曲欣婷也沒有再和姜星杳說傷人的話。
兩個人坐在一起,氣氛雖然還沒有那么的溫馨,好歹也不再僵硬尷尬了。
姜星杳問:“您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身體恢復(fù)得如何了?還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曲欣婷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很快又釋然道:“還算可以吧,好得差不多了?!?
姜星杳的視線,也落在了她腿上,之前在醫(yī)院里,她就聽秦漠北說過了,曲欣婷的腿好不了了。
雖說除此以外,曲欣婷也沒有別的問題,可看到她這腿的時候,姜星杳心里還是很難過。
曲欣婷主動拍了拍姜星杳的肩膀:“沒什么大不了的,別太放在心上,坐輪椅有坐輪椅的好,你不知道,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可以一直坐著躺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為了這事,你外公外婆沒少罵我,他們說我癡心妄想。
哪曾想我這不就實(shí)現(xiàn)愿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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