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的比賽對姜星杳來說沒有什么懸念,幾乎每一輪都是以小組第一的名次晉級。
高強度的晉級賽持續(xù)了三天,就到了最后的四進二比賽。
為了公平起見,在比賽開始之前,菲拉說的那個押注通道就關閉了。
看著姜星杳這個幾乎是冷門墊底的選手,一路殺到了四強,不知道有多少人悔青了腸子。
菲拉這幾天一直都挺高興的,她把自己的十萬積蓄全壓了下去,眼見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了百萬,樂得她最近睡覺都合不攏嘴,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比賽結束做東請姜星杳慶祝了。
四進二的這場比賽,姜星杳的對手正是泰爾,泰爾比姜星杳先上臺演奏。
整個賽程都已經(jīng)進入了末尾,這還是姜星杳第一次和泰爾分到同一組,相比于之前在妮莉婭工作室里,泰爾的水平明顯進步了許多,能闖到這一輪,也不足為奇。
泰爾演出結束之后,評委當場打出了九十二分的高分,惹得和姜星杳一起候場的另一組兩名選手也都緊張了起來。
姜星杳的態(tài)度還算平和,聽到臺上叫了自己的號后,就大步上了臺,她和回來的泰爾擦肩而過,泰爾很是溫和的和她說了一句加油,態(tài)度更是和私底下截然不同。
這一輪一輪的比賽里,姜星杳的心態(tài)都已經(jīng)被磨得波瀾不驚,曲子更是一早準備好的,她早就練了無數(shù)遍,手指按在琴上,幾乎能形成肌肉記憶。
姜星杳彈得行云流水,很快就談到了高潮處,她的手指也用力了幾分,就在這時,指尖上忽然傳來了些許刺痛,手指本能地想要縮回,姜星杳很快反應過來,她咬緊牙關,強行壓住了些許的異樣。
手上的動作分毫不亂,可手指上已經(jīng)開始有血滲出來了,剛開始只是食指,到后來中指,無名指,她的每根手指都在滲著血。
血珠滴落在白色的琴鍵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伴隨著姜星杳的手指將琴鍵按下去,白熾燈光下,琴鍵中央的縫隙里,時不時地有寒光閃過。
在第一次傳來痛感的時候,姜星杳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有人在黑白鍵的縫隙里,夾了刀片。
刀片像是用透明膠貼在琴鍵上的,彈到高潮處,用的力道漸大,就會讓鋒刃彈出來,割傷手指。
而且綁刀片的人,明顯就是刻意算計過,刀片的位置都在她經(jīng)常要按的幾個琴鍵上。
對方心思之歹毒,分明就是打著毀了她的主意來的。
在比賽開始之前,榮月夫人提醒過她許多次,一旦開始比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叫停,都等于自動認輸。
做手腳的人大概就是抓到了這一點,要么她因為疼痛停止彈奏,自動放棄這場比賽,要么就是硬著頭皮彈到結尾,這樣一來,被疼痛影響總要出差錯的。
比賽已經(jīng)角逐到前四強,每個人的水平都差不太大,在這種情況下,一丁點微小的差錯就足以決定結果。
姜星杳很清楚,如果自己過分地去關注那些刀尖,避著那些刀尖,那么就算這曲子練得再熟練,也肯定會出現(xiàn)差錯的。
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放空心思,忽略掉那些刀尖的存在,她想著她這么久以來的努力,想著榮月夫人對自己的栽培,她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馬上就到了可以證明自己的時候,絕不能因為這么一點挫折,就前功盡棄。
心里不斷地給自己打著氣,姜星杳的心態(tài)也越來越穩(wěn),即便手指每一次落下,都能感覺到清晰的刺痛,也沒辦法讓她翻飛的指尖有些許的停滯。
觀眾臺上,泰爾聽著姜星杳沒有絲毫滯澀的琴音,臉色漸漸地凝重了起來,眼里也閃過了些許的擔憂,他的手插在兜里,褲兜的位置,洇開了一點深色,像是水漬。
伴隨著姜星杳的曲子彈完,評委席上頓時響起了如雷貫耳一般的掌聲。
幾個評委一陣商量,直接給她打出了九十五分的高分,比泰爾還要多三分,這也就意味著,這一場比賽晉級的是她,她離冠軍之位也又近了一步。
主持人道:“恭喜七十五號選手晉級二強,接下來讓我們有請下一位選手。”
“等等!”姜星杳道,她站了起來,直接對著觀眾席亮出了一雙鮮血淋漓的手,十根手指都在不停滴著血,嫣紅刺目,場內立刻傳來了一陣吸氣聲。
姜星杳道:“這架鋼琴被人動了手腳,還請主辦方上來檢查一下,給我一個交代。”
主持人的臉色,也被明顯的震驚填滿,她趕緊湊過來看姜星杳手指的情況,主辦方的人也站了出來,高聲質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還好端端的,這琴是什么時候被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