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賢低著頭,臉色有些微紅,那是一種沒來由的不自信和局促。
“景姑娘這些日子忙前忙后,替皇叔捐了萬盞香燭,破費(fèi)又辛苦?!被萃蹂百t的手,看上去像是一對姐妹。
景賢笑了笑,“不過是替陛下做些事,盡些責(zé)罷了。王妃……”
景賢抬起頭,小心翼翼看著她,“其實(shí)這香燭,我也是不愿燃的,可景家有皇命在身……”
景賢一連說了好幾句,似乎是在解釋什么。
“景姑娘不必說這些,我都明白?!被萃蹂鷽]有什么王妃的架子,半躺在軟榻上,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些?!扒也徽f是不是皇命,就算你真給皇叔燃燭火,又怎么樣呢?怨恨這種事,是沒辦法共情的?!?
說及此,惠王妃又下意識往自己小腹撫去。
景賢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勸解。
“景姑娘,我替我們王爺問一嘴,你可愿……來王府?”
景賢詫異地抬起頭,一雙眼睛里滿是驚訝,她哆哆嗦嗦?!巴蹂f的‘來王府’是……是何意?”
“自然是為殿下納側(cè)妃,成為殿下的身邊人,枕邊人?!?
景賢的眸色中,閃過一絲突如其來的驚喜,可片刻后又被她掩去?!巴蹂f哪里話,惠王府豈是景賢能高攀的,還有惠王殿下,景賢更是高攀不上……”
惠王妃注意到,景賢說這些話時(shí),眼中閃過的是真誠之色。
可見在她心里,自己著實(shí)有些配不上惠王。
“不必說什么高攀,我只問你,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惠王妃問話時(shí),同樣觀察著景賢的臉色。
景賢似是低頭不敢說話,也不做什么回應(yīng)。
惠王妃嘆了口氣,“別看我如今是王府正經(jīng)的王妃,可我身體不好,前些日子兄長又被陛下削了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的職。我薛家,是幫不了他什么了,可你們可以,你可以!”
惠王妃承認(rèn)自己有些自私,多為惠王著想了一點(diǎn),并未顧及景賢的意思。但她還是打算在景賢面前說出,自己想納景賢為側(cè)妃的真正目的,
“王妃,就算沒有你這句話,沒有什么側(cè)妃身份,我們景家還是會相助殿下的?!本百t看向惠王妃時(shí),眼中只有羨慕,并無嫉妒之色。
在她看來,這位惠王妃亦是至純至善之人,況且她與惠王青梅竹馬,少年夫妻。人家恩愛是應(yīng)該的,她沒有理由恨別人。
“不單單是這樣?!被萃蹂溃拔疑碜硬缓?,不知道日后還能陪他幾年。你不同,你可以陪他很久。就算日后我不在……”
說到這里,惠王妃止住了話。因?yàn)樗吹?,惠王就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個碗。
后面的話,她不忍再說,不愿讓他聽到。
景賢也看到了惠王,分明從他眼中讀出了幾分不滿。她也沒再停留,微微行了禮,便起身告退。
出房門的時(shí)候,和惠王擦肩而過之時(shí),景賢的臉色唰得紅了起來。沒有人知道,此時(shí)她的心口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還是熱的,喝了再睡吧?!被萃鯇⒁煌胫噙f到惠王妃面前,接下來便是良久的沉默。
這一夜,他們都沒有睡著,盡管太平寺很是安靜。
未眠的不止他們,住在另一頭的明昭月也無睡意。她干脆披著衣裳起身,來到院中打算吹吹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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