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邁步的時候,忽然隔壁的包房里傳出來一個聲音。
那是琴音。琴聲美妙動人,聽上去彈琴之人技藝高超,且胸有丘壑。
隨后,便又有一個男子哈哈大笑的聲音。他笑得很是舒暢、釋懷。只一句,明昭月便聽出了此人是誰。
她微微詫異,下意識湊到墻邊細聽,又隱隱聽出了只片語。
這包房的墻太厚,聲音聽得不甚清楚,但就是這些只片語,明昭月也能確認里面說話之人是誰。
“就是太子,不用懷疑。”十八郎好像知道明昭月的心思,坐在那里滿臉淡然地開口。
“看起來,你知道隔壁是誰,在做什么?”
十八郎緩緩走到明昭月面前,學著她的樣子靠近墻邊聽了半晌?!皯撌窃谂c哪個妙齡女子軟玉溫存。你動靜小些,別打擾到別人?!?
太子竟然來這里與女子幽會?“他就不怕御史發(fā)現(xiàn),參他一本?”
十八郎搖頭,“怎么?你以為太子是什么正人君子?”
明昭月沉默。太子前世對明輝一家雖然涼薄冷酷,但也不是個淫亂之輩,只不過平庸些罷了。
這煙云樓本就是個煙花之地,自己進來都是讓度滿先來定了屋子。太子在這里,和一個青樓女子對坐賞琴,就不怕被朝堂上那些人發(fā)現(xiàn)么?
她忽然明白了,為何十八郎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于是,她一轉(zhuǎn)身,就要問他,卻發(fā)現(xiàn)又撞在了他的懷間。
明昭月往后退了一步,“你……離我這么近做什么……”
十八郎挑眉,“這墻角只許你聽得,我就聽不得?”
“這面墻這么寬,這里、那里,何處不能聽,偏偏要搶我這個位置?!泵髡言轮噶酥竷蛇吙帐幨幍牡胤?。
“我就是要在這里,你這個位置才是絕佳聽墻根的地方?!笔死刹粌H沒走,反而又往前了一步。
明昭月覺得他們兩人此刻的對話十分無聊,像兩個幼稚的孩童在爭論方寸地盤,便不再理會,挪了挪腳步,又才開口問。
“所以,你今日來這里,是為了跟蹤太子,不是……”
一句話還未問出口,明昭月便止住了。
“不是什么?”十八郎將手背在身后。
不是來尋我的。
這句話,明昭月沒有說出口,她轉(zhuǎn)而變了話頭?!安皇莵碛^刑的……”
十八郎從墻角回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皻⑷耸鞘郎献顭o聊的事,我沒那么無聊?!?
“那麻煩你下次跟蹤別人前,自己尋一個清凈的地盤,別打擾我?!泵髡言掠X得,這個巧合還真是太巧了。
太子的包房就在自己隔壁。
十八郎臉上笑意更甚,他開口。“這間屋子本來就是我提前定好的,你是早上才來的。要論先來后到,也是我先你后?!?
明昭月并不贊同,她十分有理有據(jù)?!霸缟衔易屓藖矶ò?,主事說只有這間屋子沒人?!?
十八郎笑了笑,拿出昨日預定包房的牌子在明昭月面前晃了晃,上面所書的日子,確實在今日之前。
明昭月滿腹疑惑。既然他都定了,青樓主事為何還說此屋無人。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慮,十八郎笑道?!霸蹅冎g就不必分你我了。我看你沒地方看風景,正好我有一個屋子,讓你待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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