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玉只覺得腦子一嗡,身體搖搖欲墜,也顧不得脖子上那道口子了。
明婉柔頓時清醒過來,看著外面聲勢浩大的儀仗隊,使起了她慣用的挑撥伎倆。“這儀仗隊是給朝廷大人用的,尚書大人竟然讓你們送大姐姐回家,真是大材小用。袁大人,您此行真是屈尊。”
周香玉不禁為女兒的靈光欣慰。是啊,她怎么沒想到這個呢。
可袁元早就看透了這對母女的嘴臉,并不慣著?!懊鞔蠊媚飳⑵付Y悉數(shù)捐給兵部,夠邊關(guān)將士吃上幾頓飽飯了。如此大義之舉,還配不上兵部儀仗隊的護(hù)送,難道你們在這里說幾句風(fēng)涼話就配得上?”
海棠:這小哥倒是長了張好嘴,都沒自己的用武之地了。
明昭月:不愧是兵部尚書手下的護(hù)衛(wèi)長,戰(zhàn)斗力滿級!
明婉柔被懟得啞口無,只好臉色通紅地閉了嘴。
明耀又是一番好話,這才拱手作揖?!罢媸菍Σ蛔?,袁大人見諒。”
袁元側(cè)過身去,不受明耀的禮?!拔铱矗銈儜?yīng)該給明大姑娘賠禮,而不是在下?!?
明耀也當(dāng)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竟真對著明昭月躬身?!笆嵌宓牟皇?,月兒見諒?!?
說罷,還狠狠瞪了一眼夫人和女兒。周香玉和明婉柔只得憋著心中悶氣,對著明昭月福身。
“月兒,是二叔母誤會了,快進(jìn)院子歇著吧?!?
明昭月并未躲,生生受了她們這一禮。見明昭月這般態(tài)度,周香玉在心里罵娘,我這脖子還血糊糊的呢,你倒是受得安穩(wěn)。
“袁大人,今日勞煩你了?!泵髡言赂屑さ乜戳嗽谎邸?
袁元見明昭月安穩(wěn)進(jìn)府,這才放下心來,又故意提高聲音?!懊鞔蠊媚锊槐乜蜌?,韓大人特意吩咐,我等要保你周全。日后若有難處,大可來兵部找韓大人?!?
最后一句,韓力堅并未說過,是袁元自己加上去的。他當(dāng)然知道,明昭月不可能去找韓大人。
說罷,袁元就帶著儀仗隊離開了,獨(dú)留在破門中凌亂的明耀一家三口。
“你,去抄女戒十遍!”明耀瞪向周香玉。
周香玉不可置信地看著夫君。她的脖子還梗著,又痛又不雅觀,夫君卻不給他叫大夫,還讓自己去抄女戒?
“你,去祠堂跪三天。”明耀又看向明婉柔。
明婉柔翻了個白眼,不甘心地瞪向明昭月的背影。
明耀拂袖而去。這一家子,沒一個省心的。不知道出了這等事后,韓大人對他會不會有芥蒂,本來自己的官運(yùn)就不通。
明輝很迷茫。
明昭月臉色坦然地回了昭明院,身后跟著蹦蹦跳跳的海棠。
“大姑娘,今日真是一出好戲,奴婢看著都舒暢。”
今日她們主仆二人,沒說一句話,凈看著周香玉母女出丑。
“自作孽不可活?!泵髡言碌恍Α?
上一世,她與韓力堅打的交道不多,只知他與父親算是有些同僚之交。當(dāng)初父親為了自己的冤屈在朝廷上喊冤,幫著父親說話的人很少,似乎這位兵部尚書就是其中一人。
當(dāng)時,韓力堅好像還受了些牽連,不過并未涉及根本。
可明昭月當(dāng)時記住了他的恩情。有時候,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更可貴。即便韓力堅當(dāng)時說的話沒什么用,但足以證明此人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短短半日,明家被盛京百姓關(guān)注了兩次。
今日關(guān)閉府門想來是周香玉自己的打算,老夫人肯定不知道。否則,一定會阻止這樣的蠢主意。
周香玉是明壞,老太太是暗黑,兩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今日二房丟了這樣的丑,想來老夫人若知道了,又得劈頭蓋臉罵周香玉一頓,明耀也不會給她好臉色。周香玉身在風(fēng)口浪尖,又受了傷,夠她頭痛一陣了。
見明昭月發(fā)呆,海棠端上一杯茶?!肮媚镌谙胧裁??”
“夢陽樓?!泵髡言旅摽诙?。
海棠臉上一陣泛紅,那個腌臜地方姑娘怎么隨口說出來了。
“海棠,今日上午沈公子拿出了夢陽樓的令牌,隨后便有巡防營的人抓了雀南枝,坐實雀南枝去了小樹林。這事你怎么看?”
“姑娘這么一說,奴婢覺得可真巧,看來老天爺都在幫姑娘?!焙L奶婷髡言抡戆l(fā)髻。
明昭月沉默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