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謝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透露給他這個秘密的是皇后。
按時無暇的說法,謝謙回府后心不在焉,連走路都險些撞墻,謝謙雖不比得太子優(yōu)秀,但絕非扛不住事的。
那是什么讓他受驚,又是什么讓他甘愿被時無暇按在地上打屁股?
當真是因為輕薄了時無暇,覺得理虧?
時無暇的確出色,但也不至于讓小兒子見色起意到連男子尊嚴都丟了。
皇帝不愿將皇后往壞了想。
可謝謙在意養(yǎng)母,來京路上卻不肯帶一個暗衛(wèi),讓他拜見皇后,他連鳳儀宮都不入,如今更是寧愿被女子打,都不愿進宮。
再聯(lián)想到皇后讓燕王世子進京,以及多番問他太子的行蹤。
皇帝不得不懷疑是皇后生了野心,且將這野心暴露給了謝謙,才讓謝謙有如此反應。
現(xiàn)在再聽皇后的話,哪里有一絲關心太子,分明是在給太子上眼藥。
皇后也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錯話了,忙打自己的腦袋,“是臣妾又鉆牛尖角了,臣妾怎么能這樣想自己的孩子。
可臣妾真的想見一見謙兒那孩子,否則,臣妾死不瞑目?!?
皇帝捉住她的手,“好了,你好好養(yǎng)身體,謙兒的傷過幾日就能下地了,屆時,朕再讓他進宮看你?!?
皇后抿唇點頭,“對不起,陛下,又讓您為臣妾操心了,臣妾這就好好吃藥?!?
等喝完藥,她又小心道,“陛下,臣妾能見見燕王妃嗎?臣妾想聽她說說謙兒的事?!?
思子心切的母親,想從兒子養(yǎng)母那里聽到關于兒子的一切,這原也算合理請求。
但皇帝拒絕了,“燕王妃身子有疾,這次來京就是尋醫(yī)的,你身子本就不好,沒得讓她過了病氣給你?!?
皇帝走后,皇后氣得撕碎了好幾張帕子。
她知道,皇帝懷疑她了,她吃了那么多藥裝病,吃盡了苦頭,眼瞧著事情就要成了,謝謙那個廢物居然不配合,在她面前素來糊涂的皇帝,這次也精明了。
“不能再等了?!?
皇后喃喃,眼里迸發(fā)破釜沉舟的精光。
話轉兩頭,皇帝離開鳳儀宮后,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為準,便叫來了馮院判。
“這些日子你一直為皇后診治,你看皇后的病情可有蹊蹺之處?”
皇后口口聲聲說要死,可卻依舊活得好好的,倒是他這幾個月為了照顧她,精力大不如從前。
馮院判遲疑。
皇帝冷聲,“有話直說?!?
馮院判聽得這話,牙一咬將自己先前的懷疑說了,“按娘娘先前的脈象,是無法拖到今日的?!?
話已經(jīng)說得夠明白的,皇帝揮手示意他下去,自己走到躺椅上坐下。
最近他照料病人,又忙著政務,腰酸痛得厲害,唯有斜躺著才能舒服些。
他閉著眼睛難得地閑適片刻后,吩咐道,“給燕王府送些補品藥膏,讓他們娘倆都好生養(yǎng)身體。”
沒幾個人能受得住江山的誘惑,謝謙能認清自己,沒與皇后同流合污,在皇帝看來就很了不得。
好孩子就該被好生護著,他不愿見皇后,那就不見。
至于孩子不認他,皇帝雖有點失落,可從謝謙被交換那一日起,注定是無法再回到他身邊的。
不認才是最好的選擇。
陳伴君低聲應著,“老奴這就去準備東西,等回來老奴給您按按腰。”
馮院判的話他剛也聽得清楚,若皇后是裝病,那真是該死啊,這些時日把陛下累成什么樣了,她怎能這樣糟踐陛下的仁義。
皇帝沒拒絕,倒是呢喃了句,“不知太子如今到了哪里,怎的還沒登陸的消息傳來?!?
這海上漂得夠久了,燕王世子都到了,皇帝這一刻很想見太子。
他卻不知,被他惦記的太子,此時正手握長劍,帶著一眾大魏玄甲軍在海島上殺盜匪呢。
是的。
海上行程走了大半,未來岳父突然通知他,要占島為王。
他們想同女兒住得近一些,但也不愿跟著女兒住女婿家。
所以,我們的攝政王殿下和葉驚鴻將軍,在某個晚上的夫妻運動結束后,就突然宣布拐道去打海盜。
謝霆舟作為一個被通知的對象,沒有反駁權,唯有賣力做打手。
而不遠處的大船上,時晏指著一群海島,同葉楨道,“這些是阿爹為你和無暇打下的,將來一分為二,若你們厭倦了婆家的生活,可來島上為王。”
殺匪殺的精疲力盡的謝霆舟,剛過來還沒邀功得一句夸贊,就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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