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錢,連和尚都會說漂亮話了。
葉楨怕是很難拒絕了。
果然,葉楨行了個佛禮,“既如此,一切聽從寺中安排。”
沒有任何遲疑和拒絕。
謝瑾瑤心中安定了。
葉楨不知道天雷的事,或許聽說過,但不知被劈的就是祈年臺。
否則她怎么敢坐上去等雷劈。
謝瑾瑤也不懼事發(fā)后,找到她頭上來,天雷是真的,可不是她一個凡人能左右的。
等流傳來,也無人會在意這點(diǎn),相爺也會替她掃清尾巴的。
“恭喜郡主,也只有郡主這般的人物才有資格坐那祈年臺。”
謝瑾瑤恭維著。
葉楨也很高興,“二少夫人謬贊了?!?
與她客套幾句,葉楨看了眼謝瑾瑤的肚子,“法會難得,二少夫人既來了,當(dāng)也會參加吧?”
謝瑾瑤很想看著葉楨死,但她更惜命。
跪一個時辰對有身孕的她來說很不安全,何況,天雷嚇人,就算知道其他地方是安全的,她也只想躲在屋里,不敢冒險。
摸了摸腹部,她道,“我今日來便是想為腹中孩兒祈福,可恨身子不爭氣,剛幫忙分食臘八粥就累得腹中不適。
但法會一年一度,錯過實(shí)在可惜,稍后只能去觀心閣抄經(jīng)祈福?!?
從觀心閣的窗口能看到法會廣場,卻比外頭安全。
葉楨臉上閃過失落,隨后極力勸說謝瑾瑤也去廣場跪著祈福。
謝瑾瑤心中惱怒,葉楨太壞了,明知她懷有身孕,還想累著她。
同時更加確定,葉楨不知祈年臺的危險,不然她哪里還有閑心算計她。
最后還是崔易歡借口擔(dān)心她腹中胎兒,要送她去休息,葉楨這才住嘴。
“她太過分了,法會時間不短,哪有讓孕婦久跪的,定是她和謝姑娘有仇,見你和謝姑娘長得像,便遷怒于你?!?
崔易歡神色憤然,“妹妹你懷著身子,為了安全考慮,往后還是離郡主遠(yuǎn)著些,她那個人并非表面那般大度?!?
這是她第一次在謝瑾瑤面前,這般直白的數(shù)落葉楨。
偏偏說的還是謝瑾瑤的心聲。
外頭都說葉楨是好人,可在謝瑾瑤心里,葉楨十惡不赦,所有的好都是偽裝。
“姐姐,她是不是往日也常欺負(fù)你?”
崔易歡不語,算是默認(rèn)。
謝瑾瑤握住她的手,“你是忠勇侯夫人,何須看一個義女臉色,姐姐,你這樣我實(shí)在心疼?!?
似下了極大決心般,將一包藥粉塞到崔易歡手中,“法會后,你設(shè)法將這個給她用上,妹妹替你教訓(xùn)她?!?
雖然葉楨剛剛表現(xiàn)的對天雷毫不知情,但謝瑾瑤也怕她是裝的。
若天雷沒能劈死葉楨,就讓崔易歡迷暈她,屆時,再讓人將葉楨丟去后山被天火燒死。
若葉楨死于天雷之下,這藥粉就用不上了,故而她交代的是法會之后。
崔易歡再次感動。
“這會不會給你惹上麻煩?她可是郡主,又是未來太子妃?!?
謝瑾瑤笑,“姐姐放心,這是尋常迷藥,我就是讓人將她丟去后山,嚇嚇?biāo)眩獾盟^分囂張。”
得知她不會要了葉楨的命,崔易歡這才放心,一副膽小鬼,十分怕事的模樣。
可等她回到葉楨身邊時,眸色冰冷,將謝瑾瑤說的話一字不落告訴了葉楨。
“這人心思歹毒,又是舍出兩萬,又是藥粉的,她到底想做什么?你可有章程?她會不會在祈年臺上做了手腳?”
謝瑾瑤費(fèi)心讓葉楨上祈年臺,定沒好事,可崔易歡哪里知道會有天雷,因而怎么想都沒想通謝瑾瑤要玩什么把戲。
她不知,葉楨卻知道。
如謝瑾瑤猜想的那般,婆子們無聊,得知晴天旱雷這樣的稀奇事,連著議論了好幾日。
恰巧法華寺距離道觀不算遠(yuǎn),好奇的婆子們還輪番去法華寺打聽細(xì)節(jié)。
因而葉楨不止知道祈年臺會被雷劈,她還知道為何被雷劈。
因祈年臺上的望柱里頭包了鐵棍,本是為牢固,但經(jīng)年累月下來,望柱頂上的石雕掉落,露出了里頭的鐵棍。
鐵棍會引雷,這個還是小時候和母親通信時,母親告知的。
因當(dāng)時蘇南有劊子手舉刀時被雷劈,罪犯由此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蒼天這才懲罰劊子手。
可葉楨知道罪犯并非好人,但小小的她也想不明白,雷電為什么會劈劊子手,便給母親去了信。
母親回信解釋了是鐵會吸引雷電,而劊子手手中的刀正是鐵的,雷電來時,他舉刀,比尋常人更高些,這才導(dǎo)致被雷電擊中。
因而前世她聽到婆子們說天雷一事時,便想到了母親說過的話,可世人卻不知鐵會引雷,前世,她不忍世人再被雷誤傷,好心告知婆子們,她們無人信她,自也不會將她的話傳出去。
這次謝瑾瑤屢次接近崔易歡,她一直在想,謝瑾瑤會怎么對付她。
從崔易歡口中得知,謝瑾瑤要來法華寺的臘八祈福會,她便明白了謝瑾瑤的算計。
提前來法華寺一看,果然是鐵棍露了出來,便趁人不備,將望柱的鐵棍重新封存起來。
謝瑾瑤對此毫不知情,她回了觀心閣休息的房間,不知是不是今日走多了路,覺得很是疲憊,便躺在榻上想先小憩一會兒。
可她這一閉眼,便徹底睡沉了過去,不知一根烏黑的細(xì)長鐵棍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呢Q在了她的屋頂,鐵棍另一端,細(xì)長鐵絲自瓦間垂下,捆在了謝瑾瑤的長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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