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舟心頭亦很復雜。
經歷過秋獵和這些年的逃亡,他的心境早已發(fā)生了改變,早已不是年少時,那個渴望母親疼愛的少年。
故而回到皇宮后,他和皇后之間客套疏離,總差點什么。
可看著皇后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他發(fā)現(xiàn),他依舊那樣在意母親。
只不過如今的他長大了,不再需要母親的疼愛,卻可以反過來護著母親,心疼母親了。
“母后,莫哭了,哭腫了眼睛該不好看了,兒子還想請母后替兒子前往忠勇侯府說親。
畢竟,兒子只有母后一個母親,也只有母親替兒子操辦這些。”
皇帝忙配合,“對對對,莫哭了,孩子愿意成親是好事,你頂著哭眼過去,人家侯府還以為咱不同意這婚事呢。
兒子長這么大,可沒讓我們操過什么心,這婚事我們可不能讓他失望了。
謝邦那小子不是個省油的,咱若不盡心,說不得他得尥蹶子不嫁了?!?
“父皇,不是忠勇侯不嫁,兒子要娶的是葉楨?!?
皇后聽得父子對話,情緒漸漸緩和過來。
謝霆舟又安撫了幾句,便讓皇帝帶皇后離開,他繼續(xù)給云王縫合。
皇后眸色沉痛的又看了眼云王,離開前道,“貶為郡王幽禁終身吧?!?
老二既生出了野心,這些年應沒少暗里籌謀,沒了親王爵位,想來那些追隨他的人也會動搖。
皇帝同意,心里想著鄭家那邊也得懲治懲治。
兩人離開后,謝霆舟運起內力直接將云王的膝蓋骨震得細碎。
云王被痛醒,還沒叫出聲,就被他再度劈暈。
將傷口縫合后,由陳伴君親自送回云王府。
謝霆舟則陪著葉楨回侯府。
這次沒有避嫌,光明正大。
忠勇侯得知葉楨被刺殺,也從軍營趕了回來,見她沒事,忙問道,“是誰要害你?”
謝霆舟替葉楨回了,“云王?!?
“二哥為何要害郡主?”
剛趕來的寧王不解。
他今日出城游玩,回來就聽說二哥受傷被抬進宮了,正要趕去宮里,就聽說人已經被抬回了云王府。
等追去云王府,卻發(fā)現(xiàn)云王府被禁軍圍了,云王不得出,外人也不得進。
是太子下的令,他聽說太子來了侯府,便又趕來了侯府。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二哥從未害過人?!?
謝霆舟看向他,“沒有誤會,他想刺殺葉楨,再假意救她,好讓侯府欠他人情?!?
“二哥要侯府的人情做什么?”
謝霆舟沒打算替云王隱瞞,“爭儲,且這些年他一直在收買宮廷暗衛(wèi)和前武德司指揮使刺殺我?!?
“這……怎么可能?!?
寧王難以置信,謝霆舟知道他和云王感情深厚,“其中細節(jié)你去問母后吧,順便陪陪她?!?
“母后又怎么了?”
寧王有種天塌的感覺,怎么他才走了一日,家里出了這么大事。
謝霆舟沒再多,隨葉楨回了夢華軒。
寧王更看不懂了,太子不是喜歡蘇燕婉嗎,怎么又陪葉楨入后院?
但眼下顧不得想這些,他擔心母后和二哥,轉頭就往皇宮跑。
若太子所為真,那二哥做的怕是不止刺殺葉楨,他不希望二哥錯下去,他得救他。
可謝霆舟卻是一定要云王死的,他同葉楨道,“父皇母后護著他,暫時還殺不了,但我會盡快解決了他。”
云王不會甘心,他定還會有動作,父母護了他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他也不允許還有第二次。
葉楨點頭,“我明白?!?
在城外的時候,她也想過要殺了云王,可那勢必會讓帝后記恨。
為了報仇搭上自己不值,還會連累侯府。
謝霆舟擁住她,“別怕,有我在?!?
葉楨輕輕嗯了聲,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
她今日的確是怕了,前世被活生生肢解帶來的痛楚浸透了全身血液,重生后她盡可能不去回想,可今日看到面具人,那種痛和恐懼難以克制。
好在,謝霆舟幫她找出了面具人,斷了他的腿,禁了他的自由,她再也不必怕了。
兩人相擁許久,葉楨的心徹底安定時,飲月回來了。
“小姐,你有沒有事?”
飲月盯梢蘇氏回來,得知葉楨被刺殺,嚇壞了。
葉楨露出一抹笑,“我無事,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飲月點頭,還來不及開口,院外又響起一道聲音,王景碩站在夢華軒外喊道,“不好了,蘇燕婉來侯府找太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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