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老公主,皇帝去了鳳儀宮,同皇后一通抱怨,“朕今日算是知道老糊涂三個字是怎么來的了。
從前雖愛干涉朕,好歹還算明事理,如今是越老越糊涂了?!?
他將頭枕在皇后膝上,“氣得朕頭都疼了,快,幫朕按按?!?
皇后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一邊替他按揉太陽穴,一邊回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造化,陛下勸過了,將來她后悔便是她自己的事?!?
皇帝察覺她異樣,“你怎么了?”
他的皇后平日最是純良寬厚,今日卻是一副懶得管老公主死活的樣子。
太反常了。
皇后不語。
“出什么事了?”
皇帝從她膝上坐起,“告訴朕,誰讓你不高興了,可是老二和老三,朕將他們叫進(jìn)宮來給你出氣?”
后宮無其他嬪妃,近日也無別的糟心事,皇帝覺得能氣到妻子的便是兩個逆子了。
皇后無奈,“孩子們很乖,沒有氣我,你別事事都怪他們。”
“那究竟是怎么了?”
皇帝握著她的手,眼底擔(dān)憂,“可是身體不舒服了?”
被問話的人緩緩搖頭,轉(zhuǎn)眸看向皇帝,“他回來了,從摘星閣拿走了血蓮回陽丹?!?
皇帝聞,臉色頓時黑沉。
另一頭,大長公主回府后,心腹送來一封信,“殿下,是付大人的信?!?
付江住進(jìn)了大長公主府,但大長公主并未明確認(rèn)他為外孫,下人們不知該如何稱呼,只得喚他一句付大人。
可付江當(dāng)日離宮時就被皇帝撤了縣令一職,加之今日種種,大長公主再聽只覺刺耳無比。
她闔上眸子,吩咐,“念?!?
信中付江說已如忠勇侯的愿,親手挖了生父的墳,撒了他的骨灰,圍觀百姓無不指責(zé),唾罵他。
他哭訴自小無母親保護(hù),受盡欺負(fù),如今更是被忠勇侯折辱到無顏茍活,更思念慘死的妻兒。
來信只為辭別,愿大長公主保重身體,切勿為他傷心,并求大長公主允他死后與母親葬在一處。
如此,等到了地下,他也是有母親庇護(hù)的孩子,再不必受人欺凌。
大長公主睜眼,看向心腹,“他在賣慘,想博本宮的同情心?”
付江目的很明顯,但心腹不敢語。
老公主自說自話,“今日皇帝跟本宮說,柳氏那三個孩子都是付江的,還說侯府老夫人才是付江的生母。
本宮十五歲遠(yuǎn)嫁他國,世人都夸本宮大義,無人知曉我那未婚夫移情別戀,生出退婚心思,而我的皇兄仁昭帝,則有了讓我和親的打算。
母國瘟疫橫行本宮未必能躲過,情郎背叛,帝王抉擇無力扭轉(zhuǎn),本宮只能化被動為主動。
燒嫁衣退親,自請和親他國,為大淵換取解藥,博一個美名,賭一賭皇兄的愧疚。
卻無人知曉離家遠(yuǎn)嫁的路上,十五歲的少女哭腫了幾次眼睛。
那個男人年紀(jì)足以做我的祖父,第一次躺在他身下時,本宮怕得瑟瑟發(fā)抖,幾欲暈厥,本宮更厭惡他身上散發(fā)的腐朽味。
每次侍寢,本宮需得竭力克制,才能忍住不干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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