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里面有人!”
有元嬰修士神識敏銳,忍不住驚呼道。
“好快!”
柯摩卻忍不住心中暗驚:
“這風(fēng)里的人是誰?”
而此刻囚籠中的王清揚,眼中的錯愕消解,化作了一抹難以置信:
“這難道是……”
下一瞬。
颶風(fēng)猶如一頭蛟龍,以驚人的速度,游至眾修士身前。
在柯摩和童郊凝重的目光中,詭異地霍然頓住。
然而四周的狂風(fēng)威力卻在這一刻瞬間升級!
竟有一位元嬰前期修士都堅持不住,迅速被狂風(fēng)吹動。
若非柯摩身側(cè)的一位元嬰后期修士及時出手,以法力將其拽住,只怕也要被卷走。
而颶風(fēng)之中,一道陌生無比的青年身影也緩緩走出,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眾人。
“敢問閣下何人,為何無故對我五宗修士出手?”
柯摩雙眸瞇起,仰頭看著那被流動的風(fēng)旋拱衛(wèi)著的青年身影,心中驚疑不定。
而就在這時。
身后的囚籠之中,卻是傳來了一道帶著驚喜的女聲:
“師父!”
“師父?”
柯摩面色微變,心念電轉(zhuǎn),他幾乎是一瞬間便反應(yīng)了過來!
“殺!”
無數(shù)青黑色的鳳羽從他的衣服、衣袖之中激射向那被風(fēng)旋拱衛(wèi)的青年身影。
與此同時,一面鏡子也被他祭了出去,迅速地照住了那青年!
童郊亦是第一時間摸出了破神弩,一根刻滿了奇特紋路和符咒的箭矢,瞬間射了出去,距離實在太近,幾乎是在射出去的同時,便已經(jīng)重重射在了那青年修士的身上!
砰!
這一剎那。
青年修士不見了,颶風(fēng)也不見了。
猶如水光破開,濺起了無數(shù)的浪花。
世界,終于重歸從前。
柯摩茫然地看著前方。
對面,本該站在他身側(cè)的童郊,不知何時立在了那里。
他目光呆滯,身上卻插滿了無數(shù)淬了對修士有劇毒之效的鳳羽,一面華美的鏡子正照在他的頭頂上。
而四周本該被狂風(fēng)吹卷走的修士們,此刻卻都眼神無光地虛立在半空中。
柯摩呆呆地低下頭看著胸口。
一根刻滿了特殊紋路、符咒的箭矢,穿透了真實的肉身,刺入了他的元嬰中。
身上的寶光黯淡,體內(nèi)的法力,迅速被箭矢封住。
他卻沒有絲毫的感覺,就仿佛身體所有的知覺,都消失不見了一般。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拼盡最后一點未被封禁的法力,努力地轉(zhuǎn)過頭,朝身后看去。
從囚籠中脫困的少女。
被拔出了箭矢,正在迅速恢復(fù)著的海外劍修。
以及……那個方才他親眼看到的青年修士身影!
面容尋常,卻充滿了因為無法測度的強(qiáng)大而帶來的神秘與深邃。
“你……方才是你……”
他嘴唇顫動。
引來了那青年修士的一次平淡中帶著一抹意外的側(cè)首:
“竟然醒了,這箭矢上的神紋,倒是有點意思。”
這一刻,柯摩終于明白了一切,怔怔失神:
“竟然是幻境……竟然只是幻境!”
就在方才,他還雄心勃勃,想要重現(xiàn)昔日宗派時代的輝煌。
然而僅只是數(shù)息的時間……
柯摩猛然抬頭,盯著那青年修士,顫聲道: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難道是化神修士?”
青年修士卻并沒有回答的意思。
柯摩面露悲色:
“我如今已是冢中枯骨,若是不知自己死于何人之手,死不瞑目!”
聽到這話,青年修士微微沉默了一會,隨后終于出聲道:
“風(fēng)臨洲,原始魔宗,副宗主。”
“風(fēng)臨洲?”
柯摩怔怔:
“我猜得果然沒錯,我猜得果然沒錯……原始魔宗么,我記住了!”
下一刻,他的身上陡然有一道傳音符以驚人的速度激射了出去!
而柯摩身上的法力,也終于被徹底封禁。
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下方墜落了下去。
只是他的臉上,方才的悲色已經(jīng)徹底消失,只留下了一抹極度猙獰的真實笑容:
“哈哈!我已經(jīng)將這些傳給了楊闕!他會去找你們的!一定會的!就算我死了,你們也終會給我陪……”
他的笑容愕然僵住。
青年修士的臉上,看不到絲毫他預(yù)期中的緊張、慌亂,只有一抹由始至終都存在著的平靜。
平靜地看著自己說完話,然后平靜地伸出了手掌,化作了一道遮天大手,將他徹底籠罩。
意識,也隨即悄然沉寂……
青年修士隨手將四周被控制的修士們盡數(shù)丟進(jìn)了一幅畫卷中。
王清揚和恢復(fù)了一些的趙豐也隨即走了進(jìn)去。
青年修士掃視了一陣,隨后忽然朝著下方一拍,下方的一座山峰轟然折斷,無數(shù)的碎石,將一塊玄色令牌掩埋其中。
隨即青年修士心念一動,消失在了原地。
上方。
化龍池內(nèi)。
大鼻子小眼睛的化龍上人看著水鏡中的畫面,若有所思:
“原來是原始魔宗的副宗主……藏得好深,竟然都沒看出是魔宗的底子?!?
“不行,得把那個大腦袋的給看住了!不能再讓他給跑了!”
……
“他沒什么事,不過若是要從他神魂中取出煉虛傳承,倒是有些麻煩?!?
萬象經(jīng)庫內(nèi)。
姜宜瞇著眼,仔細(xì)打量著趙豐,同時對王魃道。
王魃微微皺眉:
“連前輩都無法解決么?”
聽到王魃的話,姜宜掃了眼王魃。
似是因為王魃之前短短時間內(nèi)便學(xué)會了陰陽之道的緣故,她倒也并未多說什么,只是輕哼了一聲,隨即道:
“麻煩,不代表不能解決?!?
“況且我說的麻煩,主要是不想讓布下禁制的人察覺到?!?
王魃當(dāng)即鄭重行禮道:
“這煉虛傳承事關(guān)一處可能容納宗內(nèi)修士晉升化神的道場,還請前輩出手?!?
“你說道場?”
姜宜面容微怔,隨即神色一凝:“在哪?”
王魃也沒有隱瞞,當(dāng)即便將關(guān)傲告知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化龍池……當(dāng)日葉蒼生隕落之際,好像確實落下了什么……你擔(dān)心煉虛傳承中,藏了葉蒼生的后手?”
王魃點點頭:“這些積年大修一個個狡兔三窟,我實在是不太敢相信一個處心積慮培育出諸多化神用來獻(xiàn)祭的葉蒼生,這么容易便隕落?!?
姜宜微微凝眉:“他確實死了,我當(dāng)日也親眼目睹,這點他騙不過我?!?
王魃搖頭,坦道:
“當(dāng)日韓魘子不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隕落了么?葉蒼生或許真的死了,又或許還藏著什么復(fù)生的手段,按照那個化龍上人的話,這化龍池內(nèi),能夠允許修士晉升化神,若是真的,咱們不能放過這樣的難得機(jī)會?!?
借助靈獸,量產(chǎn)道意,這條路終究還只是他們的想法,尚未實現(xiàn)。
而化龍池卻是擺在面前的機(jī)會。
想到這,姜宜也微微正色了些。
“我現(xiàn)在只是元嬰,動手有些麻煩,讓龐休過來搭個手吧?!?
話音剛落,龐休的身影便已經(jīng)飄然浮現(xiàn)。
半日后。
姜宜面色微有些蒼白,展開了手中拓印出來的數(shù)頁金紙。
“這便是那什么煉虛傳承,天圣寶鑒?!?
“我看過了,沒什么問題?!?
語氣中,對這所謂的煉虛傳承,帶著一絲不以為然。
王魃接過這些金紙,心中不由微微一振。
“傳承沒有問題,這么說,倒是可以讓關(guān)殿主他們修行?!?
不過他隨即便察覺到了姜宜神情的變化,好奇道:
“前輩似乎不是太看得上這煉虛傳承?!?
姜宜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隨意道:
“修行出元神、道域之后,道路基本都已經(jīng)定型,所謂的煉虛傳承、合體傳承,無非是對于道域成型之后的提升方法、方向罷了,確實有點用,但這些都是前人辦法,前人能用,后人未必適合,真正能走到那一步,全靠自身過往積累,這些所謂的傳承,說到底,和化神功法,也強(qiáng)不了多少?!?
“大道至簡,去蕪存菁才是至理,也就小倉界中道承中斷,不清楚過往的情況,才會對這些東西趨之若鶩,何況這門天圣寶鑒,也就那么回事,談不上多精深,和萬象宗內(nèi)流傳下來的那些功法,都差不多?!?
王魃微微錯愕,隨即心中卻忽然一動。
轉(zhuǎn)頭便讓王清揚走了過來。
“前輩,還請看看晚輩弟子身上的這道傳承如何?”
王清揚登階之后,發(fā)揮異常出色,雖沒有趙豐這般能得到煉虛傳承,卻也得到了一道化神傳承。
姜宜略有些不耐:
“煉虛傳承都沒有問題,這化神傳承難道還有什么問題?”
王魃面露歉然:“還請前輩助晚輩驗證一下心中所想?!?
姜宜吐了一口氣,看了王魃一眼,終于還是和龐休一起出手了。
這一次,時間卻足足過了三日。
中間王魃也往返了一趟皇極洲,除了少部分弟子始終未能找到外,剩余的弟子都被他帶了回來。
卻唯獨沒有見到關(guān)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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