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怎么了?我們周大機長又被傷著了?”賀景淮的語氣依舊帶著慣常的玩世不恭。
周祈年沒有接酒,直接拿起旁邊一整瓶威士忌,對著瓶口猛灌了幾口,辛辣的液體灼燒著他的喉嚨,卻壓不住心底那片冰涼的荒蕪。
他頹然坐下,聲音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無力:“她走了,林笙走了,辭職,退租,關(guān)機,她連一個讓我祈求原諒的機會都不給……”
賀景淮看著他這副樣子,收起了幾分玩笑的神色,晃著手中的酒杯,語氣帶著幾分洞悉和不緊不慢的安慰:“走了很正常,白月光為了救她死了,心里過不去那道坎,逃避是本能,你當年和沈清分手的時候,不也痛苦得跟世界末日似的,滿世界飛,恨不得永遠不回來?”
他頓了頓,看著周祈年更加痛苦的側(cè)臉,像是故意要刺激他,又像是陳述一種他認知中的現(xiàn)實,繼續(xù)說道:“要我說,你也別太鉆牛角尖,女人在這種時候最脆弱,也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說不準人家笙笙妹妹在哪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療傷,就像你當年……嗯,也尋找到了一個感情替代品,到時候傷好了,新歡舊愛一起帶回京北,你這原地等待的,算怎么回事?”
“感情替代品”這幾個字,像針一樣狠狠扎進周祈年的心里。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紅血絲,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林笙依偎在另一個陌生男人身邊的畫面,一股暴戾的嫉妒和恐慌讓他幾乎要失控。
“你亂說什么!”他死死攥緊拳頭,手背青筋暴起,呼吸急促。
賀景淮看著他這副瀕臨崩潰的樣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這才慢悠悠地拿出自己的手機,
語氣輕松了些:“行了,別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不就是聯(lián)系不上嗎?說不定只是不想接你電話,用我的打試試,哥們兒幫你跟笙笙妹妹說幾句好話?!?
周祈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緊緊盯著賀景淮的動作。
賀景淮在他的注視下,找到林笙的號碼,撥了出去,并且刻意按了免提。
“嘟……”
電話接通的聲音響了一下,周祈年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秒——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也是忙音。
賀景淮愣了一下,不死心地又撥了一次,結(jié)果依舊。
他放下手機,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隨即化為一種混合著無奈和調(diào)侃的表情,感嘆道:“嘖,可以啊,笙笙妹妹這是把我也給拉黑了?夠決絕的,沒以前可愛了,以前好歹還會叫我一聲景淮哥,祈年,看來你是真的弄丟了一個姑娘最純真可愛的樣子,難追啊,哥們幫不了你了?!?
連賀景淮都被拉黑了……
周祈年眼中最后一點微光徹底熄滅。
他頹喪坐在高腳椅上,連賀景淮這條外援的路都被徹底堵死了。
她是真的要和他,和京北的所有過去,徹底斷聯(lián)。
賀景淮看著他這副萬念俱灰的樣子,終于收起了所有玩笑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難得地帶上了幾分認真和作為兄弟的關(guān)切:“祈年,看來這次她是鐵了心了,你先冷靜一下,或許…給她點時間和空間,才是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
周祈年沒有說話,只是拿起那瓶威士忌,又灌了一大口,灼熱的酒精也無法溫暖他冰冷絕望的心。
她去了哪里?過得好不好?心里到底還沒有他?
而他,又該如何在這沒有她的世界里,獨自吞咽這遲來的撕心裂肺的悔恨與愛意?
一切都成了無解的謎題,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看不到出路。
如果有任何微弱可以祈求林笙原諒的機會,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爭取。
只是他不敢再莽撞的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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