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庭在宮里的眼線,比程五老爺多,也比程五老爺安排的早,程蓉的死因,最早也是蕭云庭告訴程卿和孟懷謹?shù)摹?
后來才知道,蕭云庭的婢女小薊參與其中。
小薊雖然死了,這事兒卻成了程卿和蕭云庭之間梗著的刺,如果程知遠不把她從蘭州城擄走,在解毒之后,她本有機會和蕭云庭坐下來心平氣和談一談此事——現(xiàn)在她在京城,蕭云庭在西北,錯過了詳談此事的最好時機。
想到得到程蓉死訊后一夜白頭的程五老爺,程卿放下驕傲,給蕭云庭寫了一封信,尋求蕭云庭的幫助。
她不讓蕭云庭白白幫忙,她會還蕭云庭的人情!
孟懷謹對程卿的做法不太贊同,如果事情真的和皇后……哦,現(xiàn)在不該稱皇后了,孟懷謹正式登基后,皇后就成了太后,先帝的嬪妃都成了太妃輩分,賢妃如今也是賢太妃。
“太后曾經(jīng)照顧過蕭云庭,你可能不懂,這對蕭云庭來說是怎樣的情誼。”
太后對蕭云庭來說,總歸是不同的。
特別是錦衣衛(wèi)傳回京的消息里提到:蕭云庭回到西北,鄴王府老王妃親手捧毒羹給蕭云庭喝,熄滅了蕭云庭對“母親”的期盼,太后在蕭云庭幼時對其照顧,對蕭云庭來說就越發(fā)珍貴。
如果程蓉的死真是太后在推動,蕭云庭不僅不會說,以此人的別扭和喜怒無常,可能直接會承認是他做的——
“蕭云庭不怕有人和他為敵,恰恰相反,他怕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
現(xiàn)在蕭云庭的對手是阿古拉。
如果程卿要加入,蕭云庭大抵也不會反對。
程卿還是把信寫了。
“師兄,我想試試,一個人要撒謊,就有漏洞,這件事并不是太后娘娘說什么就是什么,亦不是蕭云庭想替罪就能替罪的。有時我會忍不住想,程……我是說章先生,他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卻仍然能讓我們彼此質(zhì)疑,如果我和師兄相互信任的程度稍弱一分,現(xiàn)在恐怕已不能和平共處了!”
程卿的天平時時搖擺。
一時覺得太后說的是真話,對程蓉之死的調(diào)查就該停在這里,不要讓程知遠亂了心神,不要中了程知遠的挑撥之計。
程知遠說是太后在推動,程卿還懷疑是程知遠在推動呢!
畢竟這個人為了扶毓章太子的“后人”登基,已是偏執(zhí)入魔,可以放棄科考前程,可以舍掉家族羈絆,可以給親生女兒下毒,犧牲掉一個隔房的堂妹程蓉,對程知遠來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程知遠和太后,肯定有一個人在說假話。
程卿想了想,在信里添上了幾句話。
她請蕭云庭幫個忙,把陶不捉住。
程知遠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陶不還留在阿古拉身邊,黎老頭對程知遠的野心了解不透徹,陶不卻知道程知遠這些年在做什么。
如果說有人能給程卿答案,那人一定就是陶不。
每個人做事都有原因,程知遠為了自己的野心,陶不潛伏在草原多年,又是為了什么在奔波?
程卿寫完信后,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她不能被一只手鐲干擾思維,程蓉的事,與手鐲無關,是人心的貪婪,害死了程蓉!
……
太后就當不知道程卿在調(diào)查程蓉的死因,在床上養(yǎng)了一個月傷,御醫(yī)仍然不讓太后下床,太后召見駱竣,隔著簾子與駱竣說話。
“先帝臨終前,可交待了陛下大婚的事?陛下都是二十幾歲的人了,擱普通百姓家,再過幾年孩子都能議親了,陛下身邊卻至今沒有個知冷熱的人,你既忠于先帝,又豈能眼睜睜看著陛下不立后,不生子嗣?”
駱竣低頭稱是,“先帝留下遺詔,要立茂國公府的小姐為后?!?
“那就請孫小娘子進宮,讓哀家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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